执谷踉跄地站起身,亦是发出阴冷而偏执的笑,“妖之本性,你为她竟是堕落至斯,你会后悔的。”
苍浩看着怀中的萱萱和孩子,目光坚定,“致死不悔!”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执谷捂着耳,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边摇头边跑了出去。
季光年看着执谷离去的背影,心知,这事定是没完。她再转头看向萱萱,周围景象已发生了变化,床沿上坐着的萱萱,紧盯怀中孩子的肩膀,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惨白。
季光年凑近一看,见得孩子的左肩处印记了一朵黑色萱草。
虽不知,这黑色萱草是什么意思,但定是很严重的事。
季光年皱着个眉,萱萱却突然动了,见得她从衣襟处掏出一张手帕,手帕上的字密密麻麻。
季光年看了个大概,令她没想到的是,孩子肩上的那朵黑色萱草,竟是受了诅咒的萱草之印。
手帕上说,此咒以婴儿为媒介,除母体和施咒之人,第一时间接触婴儿的人,会在七日内于婴儿同样位置形成一朵黑色萱草。
这七日中,第一接触婴儿的那人会渐渐忘了关于爱人的一切,七日结束,若是没能服用解药,那人便会化为一摊血水,于世间消失。
季光年直接看到最后,那解药竟是孩子的心肝合着萱草熬制成的汤药。
竟是如此!执谷为了让萱萱离开苍浩,竟是在孩子身上作了手脚!
这也太残忍了!他不仅要苍浩忘掉萱萱,更要萱萱在孩子和苍浩中做选择!
萱萱将怀中孩子放下,伸手拉下熟睡人的衣肩,尚未成型的黑色萱草已然现了部分。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季光年看着萱萱又将孩子抱起,埋首其中,止不住地哭泣。
季光年叹了口气,选择是残忍的,但萱萱必须要在苍浩和孩子间做出选择。其实,这选择大概从开始就已注定了,这也是执谷有恃无恐的原因。
周围的景象变了又变,随着苍浩对萱萱的遗忘,他左肩上的黑色萱草也渐渐成型,那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终是在第七日的夜里来临。
那夜,对萱萱已经没了任何记忆的苍浩执意要走,心如死灰的萱萱笑了,颤抖的双手端起那碗汤药,示意他将汤药喝了才能走。
苍浩虽是觉得奇怪,却也没拒绝,刚喝一口,那等在门外的执谷已是破门而入。
他带来的,还有那被萱萱埋在了院子里的婴儿尸体,话语间真真是降妖除怪,替天行道的幌子,执谷所说的那些罪责,萱萱未辩解分毫,任由那穿环的法杖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身上,她只是看着,看着眼前那眉目如画的男子,似是要将他印入心底。
眉头紧皱的苍浩不语分毫,他和萱萱就这么相互对望着。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承受不住法杖之力的萱萱,终是跌落在地。
苍浩面色无端一紧,那落下的法杖已是被他挡下,“即便是妖,也该困于古佛塔中。”说着,也不管执谷作何反应,便将萱萱抱离了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