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他想说话,依旧难发出音来。众人一看,便知他这是被人点了哑穴。
柳上陌忙将下人屏退,又在周从的耳旁轻语了一番。周从不断点头,面露微笑。他们越是这样,观词心里越慌。
说完后,柳上陌便摇着头走开。那周从又对身边的方、苏、白三人耳语了起来。观词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已知自己的身份,要对自己下手了?
多想无益,只有等待。
周从笑着蹲下,将他的哑穴解开。“啊呀,还是有明白人,知道我被人点了。快快,我这阳关穴也被人点了,这腿不能动,难受得厉害。”观词此时也不再害怕,大大咧咧地说来。
“嘿嘿,我说这位兄弟,你还真不客气,我若是将你穴道全解开,你趁机跑了,那我们岂不是失职?”周从笑言。
“跑?看我堂堂……唉!没必要跟你们说,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说完,高傲地瞅了他们一眼,便将头偏向了一边。没人之时,心里什么都想,真正到了他人面前,且又是光棍一条,那面子也就变得重要,因此说起话来,自然也就硬气。
“哈哈,看你这埋汰样子,像个乞丐,可架子还不小呢。”方昆嘲笑他道。
“嘿,我落魄归落魄,埋汰归埋汰,不偷不抢不使坏,你凭什么说我是乞丐?”
“我没说你是乞丐,我只是说你像乞丐。你何必急于来漂白?”
“平生最恨别人叫我是乞丐,若不是我这腿脚不灵便,我定然大耳瓜子给你扇上来!”
“哈哈,有点意思,看来这兄弟脾气还不小。”说着,众人便都笑了。
“哼!堂堂男儿,行走江湖,谁还没点脾气?”这观词平时言语不多,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是与他们呛上了。
“好好,有脾气好,若没脾气,那不成了一头顺驴?”
“要做顺驴你们做,可别把我往上扯。”
“址你也没用,看你肩上已受伤,有磨你也拉不成。”周从笑道。
一听此话,观词心中又打起鼓来。他们早就知道我受伤了?难道他们认出我来了?于是有些不安地扫了他们一眼。
“看你这人长得还算正派,为何要做偷鸡摸狗之事呢?”苏括问来。
“偷鸡摸狗?你也真想得来!”
“我是想不来,若你没做那种事,为何被索家的人给捉了呀?”
“这事你得要问他们,我为何要对你们说来?”观词白了他们一眼,便扭头不言。
“说了这位兄弟是有脾气之人,咱们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咱们要是将他的阳关穴解开,他会不会真的逃走呢?”周从故意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既是自称闯荡江湖之人,应是不会做那龌龊之事。”白景说道。
“是啊,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跑出去,那还不让人认为是……”方昆故意说个半截,便不再说下去。
“那要不咱们给他收拾收拾,洗洗澡,换换衣,就是跑到外面去,也不能让人说他是那个……啊。”苏括也笑着说道。
观词听了,心中如吃了苍蝇一般,有说不出的膈应。说吧,笑吧,别给我机会,要不我一个个将你们打得牙掉舌木,说不得话!
“好了,这位兄弟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定是有误会。看这样子,咱们就是问,他也未必会说。不过,我们是正派之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现在几位兄弟还是带他去洗漱一番吧。”周从说完,便将他的穴道解开,让方昆他们带他走了。
至于他们几个的诉求,也在为他洗漱的过程中都向他讲明了。
观词听后,苦笑不已,原是他们对我有所求,刚才那些话语,只不过是对自己的试探而已。既是自己的身份并未暴露,那自己也就做个顺水人情,留在这里吃喝不愁,我还真巴不得呢。
当下,从头到尾捯饬了一番,那几人又为他的伤口重新敷了些金疮药。由于段无心取那铅子时所用的刀较宽,那伤口因此也就像刀伤,他感觉那几人并未起疑。
一切收拾停当,观词由此也像换了个人一样,衣着鲜亮,熠熠生香。只是那垂落的头发,依旧遮着大半个脸,因为此形象是万不可改变的。
众人将他安排在后院东厢房,紧挨着采露所住的房间。
观词也不客气,想着先把伤养好再说,于是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当然,除了担心那被段无心掳走的寻雪外。
其实,那兄弟几个要的就是让他心安。至于他的形象与伤口,方昆还是产生了怀疑。他的夜间视力极好,因此也就对观词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他觉得这世间不会有如此巧事,况且这里人烟稀少,有些事的发生绝不是偶然的。于是他把自己的看法,与柳上陌及众兄弟说了出来,众人也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对格外重视起来,他们只所以将作不知,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为了何事而来。
而对于索小皮一行人,柳上陌将他们安排在了东跨院,只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那索小皮却如在自家一般,时不时就过来前后院的转转,为的就是打听柳絮儿的消息。柳上陌不愿看他那黑炭似的脸,便只当他是空气,爱理不理,任由他穿梭出入。
众人依旧按部就班,照例要出去寻找柳絮儿。柳上陌与周从不离山庄半步,为的就是伊采露与青衣观词。
这不知不觉,又是数日过去。
采露受伤较重,极少出屋,这一段时间来,柳上陌便没少出入她的居所。一是为了她的病情,第二嘛,自然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
此人精于兵法,便在这种事上也是做得井井有条,他由浅入深,步步深入,先是从病情聊起,慢慢再聊到私人的事情上去。经过这数日的交谈,他也将自己的意图一点点抽出,聪明的采露也渐渐明白了他的用意,当下心里有些恐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