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嘀咕着,不停地朝她挤眼色,但,因是晚上,院子里的灯光又昏暗,面部表情是看不清的。
再说,高大善人也跟在后面送我们,使我不敢太放肆。只能趁着假装挠头的机会瞥她一眼。而玲花却根本看不出端倪,或者还以为我暗示她,要她跟着走呢。
我们出了院门,高大善人站在门口台阶上,再次叮嘱我们快回来。而后,彼此招招手,我便搀扶着三麻子沿街向东走去。
三麻子虽然被我搀扶着,但单腿蹦,确实既别扭又磕碜人,尤其在夜里,一跳一跳的,让我不得不想起僵尸。
便俯下身,把他背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我走了一段路,因担心玲花会跟来,便不时回头望,三麻子在我背上呵斥道:“望啥望,小小年纪净毛病,一个*子,你还真动感情了,告诉你,以后三爷给你找个又俊又年轻的大闺女,不比这些*子强百倍?”
我不作声,也不敢再回头望了,走到那条胡同口,我趁着转身的机会,又朝西瞥了眼,黑乎乎的大街上,仍没有一个人影。
玲花可能领会了我的意思,没跟来。我轻舒了口气,背着三麻子进了胡同。
“那个女人跟来了。”三麻子趴在我背上,低低地说了声。
我猛地一愣,一下子站住了,刚要回头望,只觉耳朵被狠拧了下:“别回头,走。”
三麻子这话似是在喉咙里,只有我能听见。
我晕,玲花呀,玲花,你咋这么傻呀,担心你跟来,你却真的来了。
我急的快哭了,埋头急急往前跑去,只想把她能甩掉,别让她落在死麻子这个畜生手里。
黑夜里,“咕咚、咕咚”的脚步声格外传音,三麻子火了,狠狠地锤了下我的肩膀:“找死?”
没办法,我只好又放慢速度,大步往前急迈。
穿过两条胡同,终于来到了那女人家的院墙外,我转身猛力一甩,把三麻子顶到了墙头上,自己一个飞跃,跳进了院内,一把把三麻子拽下来。
因为动作太急,三麻子猝不及防,惊叫着“咕咚”砸在了地上。
“你小子作死?”三麻子火了。
我怕被玲花听见动静,也不敢解释,闷头抱起他就跑进了屋。
房间里,那两个男女尸体还在炕上直挺挺地躺着。
我直接把三麻子放到了炕上,呼哧着道:“人都在这儿,你看着办吧。”
三麻子伸头瞅了瞅,道:“点起灯来。”
我靠,这若一点灯,玲花在外面看见这屋里有亮光,还不得找进来?但,不点灯的话,三麻子也没法操作诈尸呀。
我望了望窗户,上炕干脆用被单把它遮掩死,又摸索着在窗台上找了火柴,划着,见墙壁上挂着一盏小煤油灯,便点了。
豆大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我发现炕上的这对男女头上都有血迹,那男的很瘦,体格也矮小。
真不知道他咋有那么大的脾气。要知道,跟陌生人愤怒是要有实力的,就这样的,还敢跟我这鸟大体壮的‘优秀’青年火拼?不自量力。
三麻子皱着眉头,先在那男尸胸口上轻轻摁了几下,微微点了下头。我想可能是觉得他能诈起来吧。
三麻子又把目光移到那女的身上。如果说男人是半裸的话,这女人就一丝不挂了,两个肥大的奶软塌塌地撇在胸口两边,左大腿上还有条很大的疤痕,应该是被水烫的,或曾被火烧伤过?我心里隐隐有了一种负罪感。
三麻子伸平手掌,在她两个肥硕的大奶之间压了压,抬头道:“你去外面望着点,别让狗猫啥的进来打扰。”
我巴不得他说这句话,忙应一声,起身开门出来,又随手带上。站在院子里猛吸了两口凉气,伸了个懒腰,慢慢溜达起来。
其时,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了吧,夜色还很漆黑,靜的如一团墨。这正是我们所要的环境。
我慢慢溜达到东墙边,突然从墙外伸出一个头来,惊的我差点叫出来。
“嗨,你们在里面干啥?”
原来是玲花。我晕,她竟一直守在外面?
我忙警惕地转头望了眼屋窗户,因里面被被单遮挡着,没一丝亮光,便靠到墙头上,冲玲花小声道:“你咋在这儿?快回去吧。”
“我不,”玲花娇嗔地道,“我要和你在一块,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姑奶奶,你咋这么死心眼呢。
我担心她在墙外被早起的乡民看到,便探身抓着她的胳肢窝,奋力提了上来,抱到了墙内。她借势依偎在了我的怀里。
我们依坐在墙根下,我附在她耳边劝道:“我们一会就回去,你快先回吧,要不被屋里那死瘸子看见,会杀了你的。”
玲花轻哼了声,道:“杀了我也要跟你在一块。”
我娘,对这样的女人,我是真没辙了。
该咋办?反正不敢让她在这一直呆下去啊。我生气地道:“你这样,我可再不理你了,哪有不听劝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玲花见我真有点不乐意了,就问道:“那你们来这儿干啥?这家你们熟悉?”
我一愣,不知咋回答好,就吭哧着胡诌道:“这家有个寡妇,跟那个老瘸子好上了。”
“啥?”玲花扑哧一下笑了,忙捂嘴。
我讪讪地问道:“你笑啥?”
玲花伸手拧了我的胳膊一下:“还不让我笑,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啥人找啥人呀,嘻嘻。”
我咧了咧嘴,没吭声。
玲花瞅瞅那黑乎乎的窗户:“屋里没点灯?”
我说点了,窗户用被单遮着呢。
她一听又笑了,道:“她俩在里面搞上了?真会玩,亮着灯做那事,看着更*激,嘻嘻。”
我想,我俩的对话若让三麻子听见,会气死。
就揶揄她道:“你不急?”
“急啥?”玲花没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他们在里面那个呀。”我坏笑道。
她猛地搡了我一下:“坏死了,嘻嘻。”
我借势搂紧她,亲了起来。
玲花喘息着,问道:“你想要吗?”
“你呢?”
我只是调侃她,这环境,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做那事呀。
“他们忙,咱,也别闲着,嘻嘻……”玲花说着,竟伸手往我的胯间摸索。
我晕,她还当真了。
我忙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别,跟你瞎说呢,万一搞出动静,被人听到就坏了。”
玲花似乎上来劲了,喘气也急了起来:“没事,我忍着,不叫出声。”
那也不行啊,关键这不是做那个的时候。
我刚要再劝,忽听屋里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是三麻子在叫我,他应该处理好了诈尸了。
我忙附在玲花耳边道:“死瘸子搞完了,你快回去,我也马上回去。”
玲花不情愿地应了声,道:“好吧,那你快点,一时见不着你,我心里就空落落的,不踏实。”
她说完,我们一块站了起来,我翻身上了墙头,把她拉上去,又跳到墙外,张开双臂,把她抱了下去,她鼓囔囔的大奶,顶的我脸部痒痒的,我忽然有了一丝冲动,抱着她的屁股紧揉了几下,喘息着道:“快走,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玲花应着,猫腰急急向胡同口溜去。等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我才翻越回墙里,急走几步,推开屋门,进去了。
屋内炕上,三麻子坐在俩尸体旁,见我进来,瞪眼道:“磨叽个啥了?”
我脸一热,道:“没,就是有点困了。”
我说完,抬手揉了揉眼睛。
三麻子白了我一眼,道:“你在这看着吧,我回去。”
我猛地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道:“是这样,其实我漏算了,那个和尚今晚不敢来的,他怕大善人的老娘会再诈起来,今天白天也不会来,旦今晚一定会来的,所以,你要一直守在这儿,注意狗猫啥的玩意,别让它们窜进来,等我晚上再过来。”
我靠,要我跟两个半活的诈尸在一个屋里呆整整一天?这……
我扫了那两具尸体一眼,见他们整齐且直挺挺地躺在那儿,脸上盖着丝网状草纸,嘴巴处的纸还在微微起伏喘息,这万一被啥东西冲了,会立马诈起来的呀,到时我连跑的机会都没。
“三爷……”我为难地道,“这……”
三麻子脸一沉:“叨叨个啥,必须在这儿,没的商量,等我出去,再把门栓死,外人见家里没人,也不会进来的。”
我没办法,只好不吭声了。
三麻子偏腿下了炕,又指着俩尸体脸上插着的银针,道:“到时万一外面有东西把他俩惊动了,你就赶紧捏着这银针,用力往下捻,等他们静下来,再松手,记住了吗?”
你娘,既然被钉在这里了,为了保命,记不住也得记呀。
我把三麻子送出院门口,他用细绳从外面栓死,我又从里面关上门闩,回到屋内,也不敢进里屋了,就蹲在屋门边,用背顶着门,心想,万一炕上那俩东西突然诈起来,我就赶紧撒丫子。
因为又困又累,不知不觉,我竟埋在腿间睡着了。
不知啥事,我感觉后背在动,不,准确地说,是我顶着的屋门在动,我猛然惊醒,坏了,有人进院了。
我娘,这若被他进来发现,非闹起来不可,那就彻底完了。
我忙转头透过门缝往外瞅,却发现黑乎乎的有个物体挡着,而门上其他缝隙都是亮的,这说明外面天已大亮,太阳也老高了。
这个堵在门口的物体,会是个啥呢?
我有些迷糊了,心里也砰砰直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