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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湖寥落尔安归

郑意性子沉稳内敛,行事从来不动声色,可今日这一声巨响,算是让他真正认识到了在缉律司办事的风险,江湖上天天说缉律司助纣为虐、残害无辜,可今日自家宅子说炸就炸,又算是哪门子祸害?

郑意下意识就拔腿往缉律司的方向跑,连声招呼也没和上司打,只是跑了几步,却又估摸一下杜盛燕和离林才走没多会,怎么可能回得去,于是脚步又放缓几分,转过身来有些不知所措。

城里的百姓心情就更复杂。他们哪里见识过这等大场面,上一次这么多剂量的火药一起爆炸,已经是四十年前开山的时候了,就算有活到现在的老人,只怕也不会因为有经验而显得冷静,反倒可能会因为山崩的景象重现而吓个半死。

开玩笑,一座山倒在眼前,怎么可能不是神迹?

所以当爆炸声响起时,城门处甚至有人昏阙过去,就那么直愣愣到在地上。还有人大声喊着地裂了、地裂了之类的话,然后抱着头一股脑往城外挤;也有吓傻了的,呆呆地站在原地,鞋子上多了不少清晰脚印。

城门口的骚乱让郑意更有些迷惘,他下意识看向郑殊胜,却发现这位灰袍满脸不在乎,两只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看一出好戏似的看着城门处。

“郑捕快……”

“没事,”郑殊胜打断他的话,随口道:“小场面,杀个把人就好了。”

城头擂鼓三声,旋即两排森然铁甲从城门口涌入,围住了城门下这方寸地,不许人逃离。

“你站在这儿不要乱走。”郑殊胜朝郑意嘱咐一句,便施施然走向城下。这群府兵是精锐甲士,都认得那一身灰衣,自动给郑殊胜让开一个口子。郑殊胜脚步没有半点犹豫,直直走向一个农夫打扮的。

人潮虽被铁甲围住,却依旧惊慌不已,就像被赶进羊圈的山羊,互相张望着,那农夫也是这样,他与别人并没什么差别。

但郑殊胜拔出剑时,他却显然更加慌乱,不过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当他越过无数耸动的肩膀紧紧盯着那个神色冷漠的灰衣时,浑然不觉,他后腰处已经多了一柄匕首。

匕首一戳一收,发出一道细微的呲啦声。

那农夫脸上露出一抹惊骇,转身看去,人群慌乱依旧。

当他转过身来时,想要大喊自首时,郑殊胜腰间的软剑已经在他喉头打了个转。

死不瞑目。

郑殊胜拔剑、杀人、收剑,只不过一瞬,那柄如水般柔软的剑又缠在了腰间。

城头出传来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

“所有人抱头,蹲下,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这个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已经死了一个人。

人群先是一惊,然后沉默,然后遵从。

城楼上,楚萍的声音毫无情感,单调而冷漠:“从现在开始,关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城楼下自然无人反对。

郑殊胜站在一群蹲着的人当中,有些鹤立鸡群,他慢慢走向下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妇人,粗布衣裳,身材有些臃肿,蹲在那儿像一只发抖的窝瓜,当郑殊胜毫不犹豫地越过她时,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下一秒,她,或说他,只感觉到后背冰凉,心口剧痛,动弹不得。

郑殊胜把长剑刺进去时,不忘讥讽一句:“全是破绽。”

郑殊胜收回剑,微微一抖,剑身霎时雪亮如新,他抬起头,对着城楼上高声道:“贼人尽数伏诛。”一边喊,一边快步走向来处,只是那柄软剑始终提在手里。他掂着脚越过那摊血和那具尸体,捂着鼻子,然后不小心一个踉跄,软剑又缠到了一个老人的脖子上。

不远处的郑意没由来觉得那柄剑是活的,像一只蛇,这么一想,自己的脖子也有些发凉。

那老人枯瘦的脸上浮现一丝疑问,神色从惊慌变为一丝自嘲,然后化作释然,喉头微动,刚说出一个“可”字,郑殊胜就很不客气地回手一拉。

一道血痕出现在他喉头。

“哪那么多遗言,该死就去死。”

郑殊胜收剑,起身伸了个懒腰,四指平展,小拇指微曲。

郑意认得,那是事了的信号。

年轻缁衣没由来有些兴奋,又有些恍然,又有些迷惘。兴奋是因为自己亲眼见到了缉律司出手的一贯风格:准确、干脆、平静。恍然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了方才那个妇人伪装的破绽。迷惘则更多——他根本不了解这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杀人?杀的又是什么人?

郑殊胜慢慢走过被惶恐包裹着的人群,灰衣上丝毫血迹未曾沾染。

干净的灰。

但这种安静并未持续多久,城楼上的楚萍就又看到了一只云雀。

从来素净雪白的雀儿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杂色,楚萍的眼皮跳的厉害。

——

当兵马司的方向传来爆炸声时,吴敬仲正在书房中审阅一份万山县的公文,这份公文他已经看了一个时辰,却还是没放下,就好像他能通过那些方正楷书看到些什么稀奇事务似的。

书房里的摆设已经很久不曾变过,三年前书房左边的墙上多了一柄名剑,如今也蒙了尘,书架上的珍稀孤本、拓本倒是时常被翻开来看,但这种旧书古书其实很是少翻为好,除却每月晒一晒,其他时候都不该碰。

笼罩在书房里的,除了一股子淡淡的腐朽味道以外,就是樟木的清香,若是站在书桌前,还能闻到上好的墨香,有松柏的气味。

吴敬仲很喜欢这个地方,也很看重这个地方,这儿收藏着是他二十年来的所有心血,他第一笔贪来的银子,被吴敬仲融了砌在门槛里;他第一个动手杀的人,就被埋在书房外的荒地下;他第一次卖官得来的珠宝,被他垫在了铜灯的空心灯柱里。

这座太守府最早只是一座小院子,这座书房最早只是一间藏书的小屋子。

“匪寇拥山,劫掠商贾,祸害渐深。”吴敬仲低声将这句话读了好几次,才慢慢放下公文,闭着眼倚靠在椅子上。

但下一秒,这座见识过许多阴诡风雨的书房,没由来开始摇晃,墙上挂着的那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露出几寸锋锐剑身,吴敬仲猛地一惊,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戒备和惊诧。

一个阴沉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是兵马司火药库。”

吴敬仲不去看这个身份神秘的秋奴,只皱着眉头,走到墙边拾起那柄长剑,缓缓拔出。

长剑虽久不杀人,却依旧锋锐无比,剑身篆刻着的流云纹路若隐若现,寒光四溢。

吴敬仲收剑入鞘,却又听得那秋奴道:“杜无临的信。”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

吴敬仲冷哼一声,握着剑推开门,一个家丁打扮的站在门前,半跪在地,双手递上一份信笺,吴敬仲却不去接,而是用长剑抵在着那家丁的喉咙上,冷声问道:“兵马司是怎么回事?”

“指挥使正在调查,”那家丁神色不改,但讲话的声音却难免有些沙哑,“指挥使大人吩咐,请吴大人读过信后,切记回信。”

吴敬仲冷着脸拆了信,匆匆读罢后,神色更加阴沉,清瘦面容上露出一丝狰狞。

“胆大妄为,其罪当诛!”吴敬仲冷冷讲了一句,倒转剑身,将剑柄朝向那家丁打扮的捕快,“他要回信,你把这个带回去,他自然明白。”

那家丁一句话不多问,只接过剑沉声应和,正要离去,一直隐匿于暗中的秋奴却出声道:“有人闯府,从侧门走。”

吴敬仲久违地觉得自己修心的功夫还不到家,否则不至于如此恼怒。

那家丁是典型的缉律司作风,答一声是后,转身快步朝着侧门去。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中后,一个带着面具、穿着一身长袍的黑衣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其实用飘更合适,因为长袍笼罩着他,包裹住他的四肢,

“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们都藏在哪儿。”吴敬仲瞥了他一眼,很不留情面地讥讽道:“打洞的功夫倒是深。”

那张简陋到有些可笑的面具下,传出一个阴沉嗓音:“有人闯府。”

“谁?”

秋奴不说话了。

吴敬仲想着这些天的这些麻烦事,一时间竟有些想笑。

缉律司烧了一座大牢、叛了一个捕头,折冲府死了一个都尉、折了几十名精锐,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太守府,如今还有人敢闯进来了。

多有趣。

吴敬仲笑了笑,脸上的那些阴沉、愤怒、恼火、不屑都被化作了一幅平和的笑容。

他细细听着不远处的喊叫声,大步走向那里。秋奴并不跟在他身后,而是慢慢后退到书房里。

书房的门啪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

吴敬仲不喜欢太过花哨的打扮,也不喜欢穿金戴银,这些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今日他只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袍,戴一顶竹色的发冠,瞧着素雅清高,儒雅非凡。但一路上走来,只要有下人瞧见他,都立马弯着腰低着头,手上无论是什么动作都得停下来。

吴敬仲一路走,走过那道无人的长廊,走出那座一池荷花正含苞待放的小园子,又转过了被舒州雅士们冠以“江南第一”的那座华美照壁,然后看见了遍地横七竖八的家丁尸体,和被人团团围住的、一个提着菜刀的厨子。

这厨子满脸横肉,满身的市井气和后厨的油腻,卖相差极了。

吴敬仲决定把他当成柴火烧掉。

那厨子也看向吴敬仲,眼神中满是恨意。

“彭余亥让你来的?”

吴敬仲笑着问了一句,笑容温和,像是在和一个寻常朋友聊天。

那厨子不回答,只提了提刀,转了转手腕。

吴敬仲笑着拍了拍手,左侧那堵墙忽的被人撞塌,尘土飞扬中,推出两架床弩来,床弩的箭头闪烁着锋锐的光,但本该刻有兵马司三字的箭身,却写了一个吴字。有无数家丁又持着长枪大刀冲了出来,站在那些尸体上,把他团团围住。

私藏床弩,这是什么,这是大逆不道。

但吴敬仲不在乎,他笑着道:“你死以后,你家里人也会死,你朋友多半也会死,你不孤单,就是可能会有点疼。所以,还请阁下报个名号,也算给我个方便。”

那厨子默然,只咽了一口血,沙哑着嗓子道:“五年前,渔江村。”

这大概算是拜帖?吴敬仲仔细想了想,略带一丝歉意地朝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在下公事繁忙,还请阁下明说。”

说罢,他真的微微拱手,好似真的抱歉。

其实他怎么会忘,渔江村大小三十一户共六十七人,不幸被潮水淹死,这份折子可是他一字一句斟酌着写上去的。

那厨子眼中燃起一股怒火,但床弩上弦的声音迫使他冷静下来。

“哦,记起来了,”吴敬仲仿佛恍然大悟一般,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苦笑着道:“原来是那个村子啊。失策失策,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年纪大了,记事不清楚,想必阁下也能谅解。”

“不过也没关系,”吴敬仲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变成一种漠然,“让你在世上多恨了我五年,想来很是煎熬,这件事是我不对,我这就弥补。”

床弩的弦越发地紧。

那厨子弓着背,像一只猫。

“射!”

“杀!”

两道命令同时下达,而厨子也如离弦之箭那般冲了出去,却不朝着自己的仇人,而是冲向了床弩。

一柄菜刀切断了床弩的弓弦,巨大的弹力将上弦家丁的四指直接切断。另一架床弩则在躲过一劫的同时,朝着来敌射出了那只足以穿金裂石的弩箭。

那厨子露出一丝狰狞笑容,闷哼一声,身子一顿,弩箭将他整只左臂扯了下来。

他遥遥晃晃,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左肩血如泉涌。

朝廷兵马司最大的依仗,一是火药,二是军阵,三是床弩。太守府私藏的这两架,虽然不能和北方边关那些需要十余人一齐拉弦的床弩比,但仍旧不是常人能反应过来的,事实上,若不是厨子先下手毁了一架弩,又强行压低身子躲过直刺的心口弩箭,现在躺在地上的,或许就是一具残破尸体。

但之后呢,他又拿什么面对围杀?

吴敬仲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你能练一身好武功,说明不是蠢到无可救药。而你能进到这儿,说明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吴敬仲瞥一眼那只血肉模糊的断臂,神色厌恶,“既然你不蠢也不傻,杀我的时机多得是,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我实在见得少。还请阁下说清楚些,若是说清楚了,我或许还能让你离开。”

“离开?”那厨子的脸色煞白,斑驳血迹却是殷红,活像带了一幅狰狞面具。

“吴某从不食言。”吴敬仲平静道:“只要你自废丹田,作证指认聚宝楼,我自可放你离去,赐你金银,永不追杀,若你信不过我,江湖上改换身份的法子多的是,你大可以多试试。”

“此话当真?”厨子神色微变。

“自然是真。”吴敬仲轻蔑地笑了笑,“缉律司对于作证之人会加以保护,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你信不过我,难道信不过杜无临?若你尚有戒心,我这就把缉律司的人喊来,送你入狱。”

“若真如此,那可再好不过,”厨子呵呵地笑了几声,殷红鲜红从他喉头涌出,“可惜,可惜,可惜。”

他连道三声可惜之后,俯下身子,费好大力气从一个死去的家丁手里拿起了一柄朴刀,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但他内伤都快要了他的命,更勿论断掉的左臂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稀释他的生命。他嘴里满是鲜血,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死寂。这种时候,他讲话不仅含糊,而且声音低。没人听得清楚。

吴敬仲也听不清楚。

但拿刀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句话,一句不可能代表妥协的话。

吴敬仲却不想让他这么快死,过往二十年政坛足以说明这位太守大人不是蠢货,在聚宝楼与郑开明接触的这个紧要关头,忽然有人杀上门来,难道是瞅准了树倒猢狲散?

吴敬仲皱着眉头,看向那个根本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厨子。

调虎离山?可有什么意义?守城的又不是他吴敬仲,而是缉律司和兵马司、折冲府,他们能从太守府得到什么?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吴敬仲的沉思,这声音吴敬仲很耳熟。

这是徐贵的声音。

徐贵是三小姐那边的管家。

“老爷,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哎呦卧槽!”

那声音的主人一路跑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曾想一进到此处,推开那些满脸紧张的家丁,就看到一个恶鬼一样的独臂人拄着刀站在那儿,周边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那恶鬼脸上全是水,可惜有些胖,充其量是个饱死鬼。

那家丁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小腿,几乎是半爬半跑地到了吴敬仲身前,噗通一声跪下,带着一丝哭腔道:“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小姐出事了?”吴敬仲的神色骤然变得紧张,几乎是攥着徐贵的领口,咆哮着问他:“小姐呢?小姐怎么样?”

但他没有听到回答,反而看到徐贵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吴敬仲头皮有些发麻。

他不是徐贵,徐贵从小在乡下长大,没道理牙口这么齐整。

他是谁?

吴敬仲来不及多想,只感觉小腹处一阵冰凉,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要死在这种无聊的小手段上,所以他只是恼怒和担忧,没有害怕。

“徐贵”对于没有从吴敬仲眼睛里看到害怕这件事情很是害怕,因为他看到吴敬仲身后忽的出现了一张面具,而面具主人的一只手正按在自己的头上。

那面具简陋无比,纯粹只是白色的纸板戳了两个窟窿,然后随手涂上些颜色。

徐贵闷哼一声,两只眼睛流出血来,再没有了害怕的机会。

秋奴的五指已经没入徐贵的颅骨,他像提一盏灯一样提着这个假的徐贵,然后丢到了厨子面前。

厨子看着还没死绝的、翻着白眼痛不欲生的徐贵,惨笑一声,提刀刺向他的咽喉。

鲜血飙出,将厨子的脸涂满了殷红。

江湖寥落,渔江村的人又少了一个。

然后厨子想也不想,挥刀朝向自己,却在触及到咽喉的时候,整条右臂被秋奴用食指一寸一寸折断,再没了力气,于剧痛之中昏迷过去。

而吴敬仲俯身捡起那柄掉在地上的银刀,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柄银刀不过数寸长,精美而锋锐,刀柄处雕着一只喜鹊,瞧着秀气可爱。

这是一柄裙刀,又称作压衣刀。

在吴敬仲女儿六岁那年,他亲手融了自己的五十两俸禄铸了这柄刀,那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干净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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