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余甜有点忌惮余衡,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她绷着身子,眉眼冷漠,没吭声。
两人无声的僵持着,时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凝滞不前。
最后还是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
余衡不紧不慢拿出裤袋里的手机,扫了一眼,转身走了几步去接,等他接完电话,不出所料,余甜已经进去了。
他又打了个电话,冷漠吩咐:“查一下余甜今晚在北城酒吧和谁见面。”
*
第二天,余甜早早醒来,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户口簿和身份证放进包里就出门了,户口簿是她前两天骗说丢了身份证才顺利拿到的。
余衡站在房间窗口抽烟正好看见她离开的身影,白雾后面,神情晦暗。
他掐灭烟,换好衣服,打算亲自出门看看余甜去做什么,刚走出门口,就接到了公司打来的一通电话。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余衡皱起眉,声音阴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余衡停了两秒,又打了一通电话,派人跟着余甜就出发去公司了。
……
余甜让司机送她到一家咖啡馆门口,就让他先回去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桌上,咖啡馆内蔓延着柔和的萨克斯曲,让人心情愉悦又放松。
余甜放下咖啡,看了眼腕表。
这时,对面的空位有人坐了下来,动静还挺大。
余甜扬起眼睫,笔直撞进了一双幽深狭长的黑眸,来人似乎刚睡醒,看起来有点暴躁。
她有点想笑。
别人结婚是经过深思熟虑,他们结婚,跟闹着玩似的。
顾燃确实是刚睡醒,如果不是宋牧洋锲而不舍追着打了十几通电话把他从床上叫醒,他今天大概会迟到。
他托腮,神色慵懒地打量余甜。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裙,微卷的黑长发随意披在肩头,脸上没化妆,干净又漂亮。
男人打量的眼神过于肆无忌惮,像是能轻易看透人心,余甜感到浑身不适,她出声提醒:“民政局已经开门了。”
“我知道。”
顾燃往后一靠,一脸玩味:“急什么,先培养一下感情。”
“……”
余甜无语凝噎。
这个顾家少爷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而且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她也捉摸不透,他现在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沉默片刻,她弯了弯唇,半开玩笑:“我这不是怕顾先生临时反悔了。”
顾燃看着她虚情假意的笑容,舌头顶了顶上颚,薄唇翘起一丝弧度:“余小姐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余甜敛住笑意:“顾先生什么意思?”
顾燃盯着她,眸光深邃:“你答应嫁给我,只是为了一套房子这么简单么?”
他的唇边明明挂着一抹极淡的笑意,黑如深潭的眸子却如刀锋一样犀利。
余甜心头“咯噔”一跳,
她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缩紧:“不然顾先生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两人对视持续了十几秒,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随之静了下来。
半响,余甜又开口,声音缓慢而平静:“顾先生,我们现在是各取所需。”
这场婚姻里,收益的可不只有她。
顾燃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过了会儿,他蓦然一笑,吊儿郎当的:“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严肃。”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眉梢一抬:“走吧,领证去。”
余甜舒了一口气。
回想刚刚那个仿佛能将她心思看穿的眼神,头皮还有些发麻。
这个男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太正经,却比她预想中还要危险。
如果之后让他发现她其实另有所图……
“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余甜回过神,男人不知道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双手握着轮椅手推,倾着身,她一转头,鼻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顿时僵住。
顾燃稍愣,不过反应极快,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喉结上下滑动着,笑得像个勾魂摄魄的妖孽:“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