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凉亭,崔钰和光就居品着茶。
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茶,崔钰皱着眉头说道:“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了。那对人鱼夫妻,怎么说都有三等玄神生命的实力了,就是他身边那少年,也是一等灵神生命状态,这架怎么打?没法打。”
“杀了人还不跑,你还要怪我吗?”光就居从容不迫喝着茶,每喝一口都是止不住的赞叹。
话说的没毛病,郁闷的崔钰只能双手抱肩,紧张兮兮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两人的心情此刻是调了个个,刚才是光就居紧张的要命,现在轮到他了。臧夏生死不知时,即便他想出手,都不知从何下手。现在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碍于光就居的面子,狱主殿的规矩,可真在自己眼前出了问题,那便是打脸行为了。
可规矩就是规矩,真要是到了那一步,要脸还是不要脸呢?
崔钰心中有事,连茶都忘了喝,无比焦虑看着下方。
年长人鱼话刚出口,年轻人鱼便双手一闪,化出一只长枪,元力夹带水势,仿佛他手中耍的的这杆不是长枪,而是条比韩孝廉的那条不知大了多少倍威势的水龙。
“余金,请赐教!”枪尖点到,年轻人鱼礼貌有加,报上名号。
“林雨音,来领教!”话出剑出,林雨音一剑在手,底气十足,剑气纵横。
呲呲呲!
水火两种极端元力相碰撞,没有任何术诀术法,单纯的元力碰撞,水龙长枪在火力元素高温下,急速蒸发,蒸腾起浓浓水雾。
“天衍四十九,术七,流电掣飞雨,空舞。”
笼罩在水雾中的二人,突然出现一道术诀声,人鱼率先使用术法杀来。
慌忙间从水雾中冲出一道身影,林雨音手中剑上下翻飞,护住自身。紧随这的是漫天带有元力神威的雨水,瞬间冲散水雾,天地恢复清明。
叫作余金的人鱼,没有继续使用术诀雨水攻击,而是收起长枪,散了术法。
回到桥上,来到年长人鱼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年长人鱼点点头。好像是得到了什么默许,余金轻轻地将桥上的尸首收起,跳入水中。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性人鱼,恶狠狠看了林雨音一眼,退后几步跳入水中。
“杀了分食。”
年长人鱼挥了挥手,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众多生物听到这一声号令,兴奋的大呼小叫,一拥而上。
林雨音内心不惊忧,刚才的对拼,虽说耗尽了她大半元力,但是对付眼前的这些虾兵蟹将的零碎,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剑身元力加持,不用术法,只身对冲过去。
仗着元力可以修补伤口,几乎不带任何防御,剑在她的手中,或刺或劈,最简单原始招数,此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杀瓜切菜一般冲杀了半天,没有使用任何防护,林雨音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兴奋的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手不停歇。
突然间,莫名一股土腥味弥漫在满地死尸的修罗场上。
奇形怪状的生物大军被土腥味搅乱了斗志,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东倒西歪,哪里还有再拼命的,地上水里都是这些生物的身体,半死不活,抽搐个不停。
窸窸窣窣。
韩孝廉从树上跳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把土腥味十足的淡黄色灵神剑。
撑着剑踉踉跄跄走到韩孝廉身边,林雨音捂着鼻子,不解道:“你这把剑怎么味道这种重?”
挠了挠头,韩孝廉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剑成神立了。”
默默地从树上又跳下来一位,臧夏看着两人,林雨音在慢慢恢复着伤口,韩孝廉不明就里观赏着手中的灵神剑。
剑刃平直,剑锋夹角很大,剑身宽剑柄长,剑身与剑柄衔接处的两侧有倒凹字形护手。
“走吧,那几只丑的吓人的东西,生命状态散发出来的神威,我都感到一丝不安。”臧夏叹了口气,随便选了个方向,却是回去的方向。
“你要去哪儿?”韩孝廉疑惑问道。
“你们要去哪儿?”臧夏被问愣住了。
“狱主宫啊。”韩孝廉诧异道。
“去那儿干嘛?”臧夏愕然问道。
“你还不知道......”
“走,走,走,不要跟傻子说话。”林雨音拖着恢复了一半的身体,拉住韩孝廉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他们进发的方向走。
撇了撇嘴,臧夏厚脸皮,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在两人的屁股后面,不急不慢地走着。
三人都把遇到的怪事,当做是狱主殿的一种考验,是死是活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只当是自己通过了一道道考验。
在没有见到狱主大人之前,他们不敢问,也不敢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真正狱主宫,不过是隐匿在森林上空的瓦房小院。
盯着光就居不说话,崔钰眼睛眯成一条缝,直愣愣地让光就居后背发凉,身上发毛。
“余金是我的学生!怎么了?”光就居没有好气道,其实他也在担心,所以暗中精神力对话余金,让他手下注意轻重,其他的不要管。
两位玄神生命的人鱼夫妻肯定不会随意出手,那么只要余金不下死手,那三人活下来必然不成问题。
如果真的是死在一群小杂碎手里,那只能怪他们运气太差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后,崔钰放下心来,翘着二郎腿,神似含情脉脉柔声说道:“光就居哥哥,算是作弊了吗?”
咚咚咚。
院子矮门有人在敲打,背躬弯腰,身旁还跟着余金。“狱主殿森林,人鱼一族现任族长,余政民求见。”
光就居没有理崔钰,对着门外说道:“进来说话。”
只见门被推开,刚才下面年长的鱼,和余金已化出双腿,轻推门走了进来。
到了光就居近前,跪在地上,右手扶着左胳膊肘,左手前伸。
光就居同那人握了握手,他才起身道:“大人让小儿传达的,小的已经照办了。”
听完这句话,崔钰更加止不住的笑出声来。令光就居刹那间弄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过头说道:“辛苦,委屈你了。余庆的魂魄,不必担心。”
余庆是那个被杀的鱼人少年。
“谢狱主大人......”余政民欲言又止。
听出话中有话,光就居笑了笑,“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余政民“扑通”一声赶忙跪倒,“小的管束不严,家妻不听小的劝告,已率领部分水中兵将,前往狙杀,还望大人开恩,饶过小的这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