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演武场,原本是左屯卫雍州驻军的校场,也就是明常的姑父所统领的左屯卫右翼营所属的营地,蒙彪被任命为雍州驻屯军统领之后,渐渐将右翼营的大营移到了城东,这城中区域的校场就空了下来。
后来蒙彪和雍州太守大人一合计,觉得这么宽的场地空着太可惜了,就取名为雍州演武场,在场中搭建擂台,上擂台比武切磋的修士可以放开手脚施展,不受州城中不得妄动修为的法令限制。
演武场的大门前,明常亮出通行令符,守卫士兵为他放行。这些卫士都是左屯卫右翼营的士兵,也就是他姑父的手下。这次古修洞府开启,雍州全城戒严,不仅法曹巡捕全部出动,日夜轮值,蒙彪手下戍卫营的兄弟也是加哨加岗,全力戒备。
明常走进大门,发现演武场中人声鼎沸,五十多亩方圆的演武场四周搭建起了一座座小屋子,有木屋,有石屋,还有闪着光泽的灵晶玉小屋,林林总总的有近百座。看着各色的小屋和喧嚣的人群,愣神中的明常被人打断了,一个身着浅红色官服的青年怫然不悦的对着他说:“发什么呆呢,先到旁边的屋里登记了,你再好好看也不迟。”
明常掀起门帘,走进旁边的一个灵玉筑成的小屋里,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方桌玉案,房顶悬着一枚照明珠,玉案后正坐着一个圆滚滚的中年胖子,提笔在书册上不停地写着。屋子里没有铺上哪怕一块廉价的地毯,明常看遍了四周没有发现能坐下第二个人的地方,只有上面那个身着浅红官服的胖子官员能正襟危坐,他没有抬一下头。明常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进来对方不可能没有发现他。
一刻钟后,明常有点不耐烦了,心道这胖子是故意的吧!
两刻钟后,明常皱起了眉头,这死胖子有完没完?
三刻钟,明常终于忍不住了,三两步走到玉案前,递上从包裹里拿出来的通行令符和身份玉牌,对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对方说道:“大人,我是前来登记报道的,还请你办理。”
胖子官员头也不抬的说道:“再等我两刻钟!”
“我已经等了大人三刻钟了。”
“就是啊,你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刻钟吧。”胖子还是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笔的意思。
“大人真的一定要我再多等两刻钟吗?”明常从包袱里摸出两张灵币递了过去,一直将灵币伸到胖子的眼前。
中年官员那胖得只剩下一道缝的眼睛看着灵币冒出了精光,快速搁下笔,胖乎乎的右手将明常手里的灵币一把攥了过去。
一张胖脸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明常,熟练地拿过通行令符,然后又拿起身份玉牌,道:“正巧我忙完了,马上为公子办理。”
这里负责办理凡境和蜕凡境修士的登记,另一边的小屋负责登记灵境修士的通行令符。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一天的姓名、住址、所属势力是哪门哪派、有没有相熟的人可以为证……胖子的神经都快要麻木了,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完事了之后还要将所有信息综合整理成册,有矛盾的信息要挑出来,重要信息还要上报后录入玉简存库入档,没有个两天两夜他是忙不完的……哦!胖子呻吟一声。
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胖子官员不可置信的看着明常,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是毓……”
“我是毓州明常!”明常见他喘不过起来,好心帮对方接下了话。
噗的一下,胖子坐了下去,忙连滚带爬的绕出桌案,口中连连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卑职有眼无珠,公子驾前竟然没有认出来,请公子饶恕卑职的不恭之罪!”中年胖子的心中凉的透透的,这下子惨了,从公子进门就没有看人家一眼,让人家白白等自己三刻钟,还无故收了公子两百灵币……
面前的这个青衣公子可是毓州牧大人的爱子,毓州牧何许人也,那是连自家的太守大人也有所不如的大人物。更有的是,这个青衣公子的姑父好像是和太守大人平起平坐的蒙统领。只要蒙统领一句话,自己这个九品小官就做到头了,呜呜……
明常看着他这副前倨而后恭的做派,心中很不喜欢,大夏朝廷命官的名声就是被这种人给败坏了,如果这样的人在父亲手下,自己一定想办法让他回家里抱孩子去,欺软而畏强,一副奴才相,怎么能做朝廷命官,有什么资格代表朝廷行政令?
快速地办完登记手续,明常对想要还他两百灵币的胖官员摆了摆手,满脸严肃地道:“这两百灵币我给你了就不再收回,不过,这不是对你的奖励,相反是对你的惩罚。我希望你今后想到这两百灵币的时候引以为耻,能清醒地意识到,你是一名朝廷命官,须忠于职守。你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岂能让大夏朝廷的脊梁骨随意向别人弯曲?”说完这句话,明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屋。
演武场实际上是一个露天场,它位于州城中心,场外是雍州的三条主大街的交会之地。五十几亩的场地四周是高六七丈的围墙,围墙由清一色的青晶岩垒成,看得出当年左屯卫在建设校场的时候是下了本钱的。
演武场中心的位置,一南一北陈设着两个擂台。擂台上比武正酣,台下气氛空前热烈,欢呼声、叫骂声、掌声、叹息声像一波波浪潮一般涌进明常的耳朵里,明常走向南面的擂台,那里是蜕凡境修士较技的地方。
几丈宽的高大擂台四周围满了人,都是明日将参加洞府试炼的修士。擂台上,一个青年和一个中年大汉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风地战作一团,所有的力量余波碰到擂台的边缘,都会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消散于无形。
台下欢呼声响起一片,似乎台上的比试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