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儿看了我一会,大概意识到我愤然到冒烟的怒意,拔腿向通道内跑去,我咬了咬唇,也不愿跟着它了,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我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我在这等死吗?想到此,我突然万分后悔逃出来,逃出来又万分后悔随貂儿来此处,要不是如此,定不会有这么些事非。
不行,我可是殷如玉,决不能轻言放弃的,我亦然站起身子,四下摸索,希望可以发现类似的机关,许久,毫无收获,我扁了扁嘴,心情沉落谷底,四周并无机关,当真出不去了?
“扑滋……”较深远的声音,似是貂儿,难道貂儿出事了?小笨瓜,跑我那么远干嘛,我还会饥不择食将它杀了吃吗?当下无奈地顺着声源迈过去。
暗道并无想像中的那般黑暗,周围的砖墙上镶着灯台,燃烧着的火炬将整个过道照的很是明亮。这里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眼前的墙面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非常妖艳,细看那上面刻着的亭台楼阁全以珍珠玛瑙镶嵌,连栏杆上的精致细微的花纹都一清二楚,整一片墙都闪耀着一种异样的美丽。
拷之!我亦握紧拳头,都是宝啊,如果携带出去,我就发大财了!世界不算第一也是第二女富豪!只是我都自顾不暇了,哪有心情再顾这些宝贝。
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我避开那些凸起的墙壁。
似乎踩着了石子之类的硬物,脚下一个趔趄,惊慌着抚墙不住,便紧护住腹部,斜斜跌倒,发带因力而扯断,满头乌丝倾泻而下,散乱了一头一脸。
四周静地可怕,只看见自己胸膛剧烈地起伏,耳边粗重地呼吸随着面上的发丝在耳边萦绕,我惊魂未定,惶恐地移动着脚步,怕再跌倒。
啪……身后的火光突然灭了,一盏接一盏,身旁两侧的火光逐渐微弱,啪一声再次熄灭。身后一片黑暗,前面的火光依然地亮着,只是越来越微弱,火光似是牵引我一般,怕再溶入黑暗,我停不下脚步,飞快往深处奔跑,每过一个灯台,后面的火光就立刻熄灭。
“貂儿,貂儿……”这里只有我一个生命吗?这样的状况,只要身边有个能呼吸的生命便能让我安心,我亦忍受不住,开始疯狂地想念官然,口中喃喃着官然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感觉脚边倦缩着一个东西,我惊慌失措地低头去看,却见是刚刚抛下我不顾的貂儿,看着它无辜的大眼,我汾然哭道,只将他当成一个生命,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不许再乱跑,不许让我一个人,我怕!”
貂儿好似听懂了,又靠近了我些许,在脚边轻蹭了蹭,向前迈去,回过头了瞧了我一眼,示意我跟着。
我亦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面前闪过一片黑影,黑影中隐隐飘动着鲜红的绸缎。是什么?我缓缓地伸过手,握上那飘扬地到眼边的丝绸,异样的触感,滑腻而黏稠。
貂儿突然惊恐的尖叫,狠狠在我脚边咬了一口,我便顺势倒在了地上,那些飘扬的丝绸逐渐变深,变黑,似乎沾染了空气中的污点,染了些红黄相间的斑纹,斑纹?我睁大眼捂住嘴巴,屏声静气,人已吓到几乎晕死过去,蛇,是蛇!
丝……尖锐地鸣声刺破静谧,黑压压一片迎面刺来,我已吓的不能思绪,只能捂住双眼不敢看自己的下场,只能从喉中沙哑地惊恐的“啊,啊”声。
耳边只剩下些撕咬,血液四溅地纠缠声,许久,四周静下来,身子不痛?我愣了愣,手指缓缓扯开一条细缝,下一刻双手垂下,睁大双眼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下分散地都是些支离残碎地蛇尸,貂儿满身浴血的护在我身前,口中还发狠地叨着一条断节的蛇尸,剩下的那些蛇,似乎感受到了貂儿目中残暴的气息缓缓向深处游去。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亦无法思考,只扑上前去将貂儿抱在怀中,四处摸着:“受伤了没,受伤了没?”
貂儿吐掉口中的蛇尸,满嘴鲜红的在我脸上舔了一口,骨碌碌的大眼似乎饱含笑意,我看着,胸中大恸,嘴巴一咧,干嚎了几声:“笨蛋,你了不起,能跟蛇打架,这么危险,还带我来此,存心让我不安生……”
貂儿又舔了我一口,满嘴血腥,我皱了皱脸,拭了泪,嫌恶道:“脏死了,不要舔了,我最讨厌血了!”貂儿不听话再次舔了我几口,才从我怀里跳出,向深处走去,我亦紧随而上,怕再被它抛下,途中遇上个什么怪物,我非死翘翘了不可。
隐隐一丝光亮自洞处透出来,恍如隔世,我深呼一口气,欣喜地朝光亮处飞奔而去,出来了吗?出来了吗?
咦?不对?这似是一个山谷,这其中种着些类似于樱花的花株,高大挺拔,时而轻忽的微风吹来,便带着片片花瓣飘落,如柳絮般飘荡,我愣然睁大了眼,那可怖暗道的尽头,居然如此别有洞天?
貂儿痴痴坐立在树下,大眼看着花瓣飘落,花瓣斜斜落在鼻尖了,它眨了眨眼,花瓣便徐徐落下,铺了一地,尤如花瓣雨。
“貂儿?”我迟疑地唤了声:“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吗?”
貂儿瞥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满天的花瓣,这才站起身子,向林中度去,我便提起脚步亦然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