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盎然生机,因是早晨,树林间湿气重重,树叶边缘不断滑落滴哒着洁净的露珠,初现的朝阳透过点点叶缝,让这些水珠反射着清丽夺目的光华,使得这清冷神秘的树林显得和煦温柔和起来。
“你俩小心些,要不让两人跟着,也好有个相应?”伟大哥策马跟随而上,探视过来询问。
莫冉楼刚想说什么,我便立即抢道:“也好,那就劳烦伟大哥了!”
伟大哥果真指派了两人留下,余下的那些迫不及待地调转马头向深林中奔腾而去,马蹄渐行渐远,不久便留下我们四人。
“姑娘是打猎?还是随处逛逛?”那两个容貌相似的男人异口同声问道。
问了才知,二人是亲兄弟,大哥唤大虎,么弟自然唤作二虎了,两人个子极高,两双修长的长腿紧贴马腹,散开的衣襟紧贴其上,勾勒出优美的腿步线条,一瞧便是练家子。(****啊……摸摸……)
我自然不会去狩猎,遂由莫冉楼策马前行,他骑术似乎极好,很优雅的牵绳使力,我也安稳地坐着,眼珠四处溜转开来,半响也未觉异常,大虎与二虎也不多言,只尽责的跟随左右,一步未落。
行走许久,周四仍是树与与灌丛,仍未发现妖物的存在,段臾我忍不住纳闷道:“莫不是这妖物白日里还不敢出来?”
“当真有妖物吗?我瞧这林子正常的很,可并未瞧出什么异常。”二虎左顾右盼,一瞬似乎瞧见什么,眼神一亮,倾刻眼疾手快自箭囊中抽出一支,将弓拉满,“咻……”一声,急急向前射去。“吱……”一声惨叫,一个灰白的身影歪歪扭扭跑了几步便倒下了,那身子上正贯穿着一支银箭。
死了?我僵了僵,喉中干涩的滑动,半响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莫冉楼在头顶安抚的笑:“莫怕,猎场如战场,不见血,又怎能让男人骋横天下!”
我立即鄙互地摇头:“那做和尚的男人怎么办?他们可是吃素,信佛亦不杀生呢!”小小女子半边天,男人,真是自大的猪头!
他只是笑,也不辨解,只将我搂住,话锋一转轻柔地问道:“会不会觉得不适,你不是身怀有孕,骑马可否承受的住?”
压制住心中异样,我沉默片刻才倔强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到是你,今日顶着一头乌丝出来,定是吓坏了不少人吧,又有人瞧你被吓的屁滚尿流仓惶而逃吧!”
他抿唇没有反应,思绪有些混乱,静默片陡觉自己有些过激,便硬着头皮道:“莫气我,咱俩都发生了变化,你却越变越俊了,应该换你称我妖怪才对……”
他屏声静气听我说完,须臾沉沉自齿间迸出几字,好似承诺般:“不会再有那样的事,至此往后,定不会离你半步……”他更为紧实地搂着我,好似珍宝的宠溺,我胸中恸地大动,眸子不由自主被酸意浸润,他仍是喜欢红衣如玉,并不是我殷如玉,如若我以前是那个人,可我是现在的我,是与她迥然不同地人,两个世界,如此大的差距,又怎能牵扯到一起,你莫冉楼再好,再温柔贴切,心中确只有另一个她而已,我活着,终究是做了替身,做了她的傀儡,这一点……他始终不如官然!
心中虽然波涛汹涌,表面却掩的及好,一丝异状也未瞧出,只随口敷衍:“嗯。”
“咦?这到奇怪了!”二虎探身去捡那奄奄一息地兔子,顷刻惊疑地叫唤开来:“刚就瞧见这只半死不活的兔子,背侧多了一块什么,还以为是只奇怪的鸟类呢,我说这鸟抱着野兔做甚,居然是只蝙蝠,到也奇怪,这兔子走半步,这蝙蝠两腿也跟着走半步,当真莫名其妙!”
二虎拎起那兔子,将很小的灰色“鸟类”拔下,又忍不住吃笑道:“还舍不得住嘴呢,蝙蝠不吃蚊虫咬兔子做什么,还改行吃肉了不成!”
他正觉得有趣,当见到野免腿上方细小的一块没了毛发,细小的伤口正冉冉往下流血,却没有停的的迹象,似要流尽才肯罢休,不由虎目瞪的如铜铃大,怔愣地盯着手中的蝙蝠,那蝙蝠“吱吱”乱挣扎,左右振晃,竭力去咬二虎,无奈怎样啃咬,那捏住他的巨掌仍未有放下它的意思,只因二虎手中戴了厚重的皮毛手套,被它咬着,不痛不痒。
“哥,这蝙蝠会吸血!”二虎发现新大陆似的挥舞着手中吱吱乱叫的身子,兴奋叫嚷:“瞧,好大一只肚子,我打个赌,我此刻将将剖了,定会放出一肚血。”
“吸血?”我微愣之间,莫冉楼已策马行至跟前,剑眉微挑,亦是深刻瞧了一眼,眸中略有疑议,却并不说话。
我瞥了一眼,神思有些飘忽,哪里突然清亮起来,半响迟疑道:“是吸血蝙蝠!”
“吸血蝙蝠?这玩意儿当真会吸血?”二虎又傻愣愣地晃了晃手中的蝙蝠,随意折了一方嫩枝去逗弄它,那蝙蝠立即扭头狠狠地撕咬,将那嫩枝啃食的七零八落,大虎愣了愣,喃道:“这利齿到真厉害,只是蝙蝠又怎么会吸血?从未见过,这树林中怎会有这种蝙蝠?”
我沉默片刻才道:“血蝙蝠是一种比较异常的种类,不吃昆虫与果实,喜爱吃动物与鸟类的鲜血,它们非常贪婪,能吸食自身体重一倍的鲜血,也吸食人血,通常伤口不大,但被咬后的伤口那处的血液不能凝固,便会流很多血,有的动物会因此而丧命,二虎要小心些,莫要被它咬了,咬了事小,它会传播疾病的,那病在现在是无药可治的。”被咬伤的人和家禽,会得狂犬病,我看那些玄武镇的猎人,多半是惹了这魔鬼。这白日里便能见到这么饥不择食的一只,那遇到一大群,乞不被吸成肉干?
想着,自脚底窜入的凉意瞬间浸入四肢百骸,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冉楼觉察到我的惊恐,将我冰凉地手掌握在他温热的掌中,十指交握,那安之若泰的沉稳立即抚慰了我不安地心,我便轻轻朝他靠了靠,汲取他周身的暖意,这种感觉,以后……不会有了吧,因为……这是不属于我的温柔……
“那玄武镇妖物之事,莫非也是这小东西所为?真大的本事啊?”二虎使力晃了晃那蝙蝠,突然抬起精亮地眸子:“大哥,你说我要将这蝙蝠摔死了,它还能吸血吗,那镇上之人不都无事了?”
大虎立即摇头:“摔死了,自然不会吸血……”
“姑娘懂得颇多,当真是见识多广,这位公子真有福气,有贤妻如此,亦受了不少人赞扬吧!”二虎调侃着笑道,已将血蝙蝠攥于掌中,随时准备残害之!
我忍住火烧地面孔,硬着头皮道:“莫要胡说,我们只是朋友,还有,先别将它杀了,我们还得靠它引路呢,这血蝙蝠喜群居,发现一只,定有其它同类,我们便用细线绑了它,让它带路,在一把火烧了洞穴,永绝后患!”
“这想法极妙!姑娘当真为女中豪杰,只是此事须从长计议,此行定有危险,须商量出办法对抗才是,不然被咬了可不是好事,待我与弟兄们商量再去不迟,这蝙蝠亦还生龙活虎,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我便去寻他们,你等与二虎先行回镇!”大虎交待二虎几句,便调转马头,马鞭狠甩,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朝深处冲去。
“这小家伙放在何处?”二虎喃喃着,在马背上下寻着关它的地方,半响眼睛一亮,掏出一个小竹筒,将那挣扎的蝙蝠扔了进去,用竹盖盖了,才释然道:“想不到这些小东西也能引起轩然大波!”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忍不住插嘴道。
他听后怔然,半响皱眉,倾刻浓眉又舒展开来,恍然大悟道:“说的极对,姑娘虽相貌丑陋,却有大才,不可小窥,不可小窥……”
我怔了怔,下一秒额际青筋乱跳,亦攥紧了手掌,却静默着垂头不语,心中却气恼的快要爆裂,我本是美女,我本是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