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满满一碗琼浆玉液,谢连岳后悔不跌,他根本没料到元柔到底是个孩子心性,吃不得激将。
因为激动,也因为喝了几杯酒,红晕上脸,他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妹砸,哥哥问你,你说实话,到底会不会喝酒?”
元柔的脸颊也因为喝酒喝得急而飘上了两朵美丽的红云,更添了几分妩媚。
元柔笑到:“老实说啊,会是会的。只不过……”
“什么?”
“不过喝多了酒会扰人心性,变得心志不坚定,我不允许自己这样。”
谢连岳摆摆手,笑到:“嗨!你就是平时太压抑自己了,喝酒的妙处就在于将醉未醉之间,飘飘欲仙的感觉你懂吗?不懂就去试试,没什么大不了的!”
元柔摇头道:“我与你不同,我不能那样任由自己放纵。”
“哇,放松点吧年轻人!我告诉你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十七八岁正是无所畏惧的年纪,什么都可以,百无禁忌!如果不做将来老了肯定会后悔的哦!”
谢连岳劝道。
元柔又默默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神情逐渐放松,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有些事情你只看表面,是看不到问题的背后的。关于我的身世……以及我和哥哥的处境,其实一直都很危险。如果我们不去争取,可能有今朝没明日。况且,有一个真相我必须去追寻。”
谢连岳见她的神情严肃了几分,自己也不由得集中精神听她说话。
“我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我必须要知道。可惜以我现在的实力,要找出真相还有些困难,更何况完成那个大业了……”
元柔说完又倒了一杯。
谢连岳听她说得东一句西一句不成章法,但隐隐又觉得她似乎有很大的苦衷,而且无人能懂。
小小年纪却总要承受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心机,每日活在机关算尽的政治漩涡里,跟现代生活里那些无忧无虑的新时代少年少女比起来,她过得实在是有些苦。
谢连岳见她的神色暗淡了几分,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疼。
于是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她的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搭上了她的香肩。
“妹砸,哥哥懂你……你真的不容易……”
元柔也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自己反应迟钝,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不妥举动,任由他环着自己的肩膀,在自己耳边低语。
她是有些累,身后无人之撑,太久了。
之后两人又继续喝了多少杯,谁也记不清了。
谢连岳只记得元柔对他展示了最后一个完美笑颜,以及回荡在他耳边的一句喃喃低语。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喊我‘元柔’,而是叫我的名字……南宫曦月……”
“喂!喂?元柔?”
谢连岳拍了拍元柔的背,她却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绝美的侧颜压在手臂上,红润的嘴唇微微有些撅起,好像一颗早熟的红樱桃。
谢连岳坐回对面,倒了一杯茶水喝了,看着元柔的睡颜,笑道:“嗨,到底是小丫头,酒量不行啊!嘶……这酒确实后劲有点大……”
他晕晕乎乎起身,把元柔的身子扶正,一矮身,轻轻松松就把她扛到了肩膀上。
好不容易才挪到床边,把元柔小心放倒在床上,帮她脱了鞋,盖好丝被。
谢连岳看着元柔安静的睡颜,一时玩心大起。
“这会打你一顿,看你能不能还手!哼哼……”
于是抓住她的两只柔滑小手,在她瓷白的脸上左右开弓,轻轻打了几下。
元柔只是皱了皱鼻子,睡意正浓,一点都没醒。
谢连岳乐得哈哈大笑。
“平日里见你作威作福习惯了,这会让你知道哥哥的厉害!”
谢连岳握着元柔的小手,又突然想起她睡着之前笑意盈盈说的那句话,心头不禁一阵酥麻。
“南宫曦月……原来她的名字叫曦月啊,还是这个名字好听,像个小女孩……唉,什么时候我才能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阙云客,而是谢连岳呢?”
谢连岳想起自己的身世,不觉悲从中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阙云客那家伙又怎么样了呢?
“对了,铜镜!铜镜被她收到哪了,我得赶紧找找……”
谢连岳赶忙从床上爬下来,跌跌撞撞向元柔的梳妆台走去。
翻箱倒柜了一番,总算在最底层那一格抽屉里找到了那个沉甸甸的镜子。
谢连岳握着铜镜,不住亲吻,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偷偷给她拿走,不知会不会惹她生气呢?毕竟是签了协议的。
谢连岳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上佩的那块龙凤佩,想了想,在原来放铜镜的那格抽屉里,给元柔留了张字条。
“铜镜先借我用一下,回头还你,契约继续生效!”
也不管字写的有多笔走龙蛇,也不管简化字她是否看得懂了。
简单把东西收拢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酣睡的元柔,谢连岳挣扎着出了房门,向书房走去。
熟悉的黄光在谢连岳的眼前慢慢显了出来。
一个微弱的声音呲呲啦啦从手中的铜镜里面响起,音量逐渐变大。谢连岳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使劲辨认着里面的声响。
有汽车的笛声,有各种杂音,都是他熟悉的声音。看来铜镜的功能依然在。
“喂?喂?阙云客!在不在?”
谢连岳急切地喊了两次,终于听到里面传出一个沉稳又略带一丝幽怨的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
谢连岳终于松了口气,在床上瘫倒成一个“大”字。
“唉,别提了,我这里是一言难尽。你那小娇妻真不是好相处的,骗我签了一个契约,几天下来,快被她玩死了……还有你那一对极品爸妈,简直是封建制度的代表啊!面和心不和,仁义礼智信都是幌子。你那弟弟更厉害了,他竟然想害你啊!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吗?这心得多大……啊还有你那好基友,啧啧,长的是真帅,就是爱去那些烟花坊,还每次都想带上我,你说我不去吧,显得不够朋友,去吧,实在是有违我内心的道德准则……诶,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谢连岳听阙云客一直没什么动静,不禁收住话头问他。
镜子里的呼吸声明显停顿了一下,又等了一会,那个声音终于说道:“我好像知道了一个真相……关于你和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