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芸身体一僵,抬眼对上那一对纯净无垢的眼,她站立起身步去,攥住大蠢货的手掌:“他们欺压姊姊,因此姊姊杀了他们,这是我们俩人的秘密,你不可以跟其它人说晓得么?”
她心中突突直跳,她是一时气儿糊涂了,才会在大蠢货跟前杀人。
此刻,容娇芸的心悬起,她非常骇怕大蠢货会跑出去跟人说她杀人了。
她的一对眼睛慌张不安的瞧着脸前的人,狠紧拽着他的手掌。
“他们皆都是坏人,他们打姊姊,凌琛不喜爱他们!”
大蠢货鼓起脸,重重点头:“凌琛听姊姊的话,凌琛不讲,这是秘密!”
他抬起一根指头头搁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模样,左右瞧了瞧,声响放低:“秘密。”
容娇芸原先绷着的身体忽然一松,有些个个忍俊不禁:“凌琛真乖!”
她抬掌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多亏了有你。”
倘若大蠢货不在,今日她会碰着啥,容娇芸不敢向后想。
“凌琛非常厉害的!”
大蠢货挥了一下拳头,咧嘴儿笑道。
“姑娘——”
门儿边传来翠梨的声响。
容娇芸收敛笑容,瞧了翠梨一眼:“去把芳姑姑喊过来。”
翠梨一听,紧忙转头向外跑出。
芳姑姑过来后,容娇芸跟她讲了今晚发生的事儿,而且嘱咐了翠梨喊来啦管事。
天还未亮,管事便匆匆的领着人来至了清凉斋。
“咋样?”
姜慧把瓷碗搁下,取出手帕拭了拭唇角,面上非常的沉静。
慧儿垂下头:“清凉斋门儿边有侍卫把守着,婢女进不去,打听不到啥。”
姜慧的手掌一顿,抬眼,眼微狭:“进不去?”
慧儿点了一下头,心中惧怕,跪下来道:“婢女没用,婢女再去打探一回!”
此刻,青莲从外边走入:“姨太,管事来啦。”
姜慧眼中划过一缕异样,站立起身来:“把这些个许撤了,要他进来。”
丫环非常快上去把桌儿上的饭食给端下。
管事进来,恭谨的参了下礼:“姜姨太。”
姜慧微微点头:“今日是啥风把管事吹来啦?莫非府上出了啥事儿?”
管事没隐瞒,把清凉斋的事儿讲出。
姜慧心中一惊,掌中的手帕滑落到地下,她顾不的捡,忙站立起身慌张问道:“姑娘是否是……”
管事回道:“姑娘受了一下惊吓,身体无事儿。”
姜慧的身体一愣,有些个个不相信:“娇芸没受到伤害?”
“姑娘非常好。”
管事讲道:“奴才今日过来是欲想要姜姨太嘱咐下去,要这后院的丫环嘴儿闭严实了,所有等太爷回来再说。”
“这是自然而然,”姜慧依然不死心,“姑娘真的平安无事儿?”
顿了一下,“她从小没娘亲,我当她是亲生的,因此管事,你可不可以瞒我!”
管事捋着胡须,笑着摇了一下头:“姨太安心,这回是多亏了芳姑姑买来的俩丫环,不要瞧是女孩儿家,武功好非常,那仨贼人没近大小姊的身便给便地正法了。”
“是,是么?”姜慧唇角扯了下,道:“她们救下了大小姊,便是容家的恩人,定要好生奖赏一通。”
“姨太讲的是,”管事应道:“姑娘那边儿已然给了赏赐。”
姜慧点了一下头,微微问道:“没留活口么?”
管事蹙着眉角:“得亏这回有惊无险,否则太爷回来,奴才是难辞其咎了。”
姜慧心中一动,拍了一下胸脯,“来人呀。”
一个丫环走向前。
姜慧嘱咐:“嘱咐下去,皆都闭紧嘴儿,如果要我听着谁敢碎嘴儿,便把她撵出去。”
丫环即刻应音,退出。
管事微微点头,讲道:“姜姨太,奴才还有事儿,便先退下了。”
姜慧点头。
房屋中安谧下来,姜慧面上的笑容收敛,眼中露出狠厉,垂在跟前的手掌攥紧拳头。
“把先前我从元帅府带回来的那支高丽参给大小姊送过去。”
“是。”
清凉斋。
容娇芸瞧了眼那送来的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高丽参,眼中露出冷然。
芳姑姑惊乎:“这可是好玩意儿!”
容娇芸收回目光:“管事那边儿咋说?”
芳姑姑回道:“管事已然拿着这几人的画像遣人出府打探了,说一有讯息便会给大小姊送来。”
容娇芸微微点头,视线落到那站着的俩丫环身体上:“这回你们表现非常好,只须你们不背叛我,我自然而然不会亏待你们。”
顿了一下:“今日你们亦累了,回去歇着,晚间再过来罢。”
翠梨退下后,芳姑姑面上露出担忧:“姑娘为啥不留个活口?”
这容府打从给大兴的开国皇帝陛下宇文雄封为御商后,恰在此处建了府,经历了五代皇帝陛下的更替,可以说容家虽然在朝野上没实权,可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容家作为御商,生意遍布大兴各个地方,这样些个年,还没贼人敢登门儿来找寻死。
“留下他们亦未必会说实话。”
没准还会反咬一口,特别她跟大蠢货的关系不好说。
这般的事儿传出去,即便她清白无辜还在,清誉亦会受到影儿响。
不若灭了口,免了后顾之忧,再要管事遣人出去打听。
实际上是谁这样歹毒欲想要毁她的清白无辜,她心中已然有底了,仅是那人暂时还不好对付。
容娇芸站立起身向外走。
大蠢货病倒了,感染了湿毒风寒,发起了高烧。
容娇芸没料想到他这样大的块头,亦会一病如山倒。
上回她在街上捡到大蠢货,他身体上青青紫紫,跟个没事儿人一般。
因此她亦没多想。
现而今瞧着大蠢货躺在寝床榻之上,面上烧的通红,一整个儿人迷迷糊糊的,她心中有些个个不是滋味儿。
脑中闪动过昨晚间他蜷缩着身体睡在她边侧,兴许是怕她生气儿,并没搂着她,而是睡在离她有些个个距离的位置,身体上没盖给子。
她不明白痴儿的世界是如何想的,她原本是恼他占她便宜,可他除却抱过她,亦并没对她作出不要的事儿。
兴许仅是由于她救下了他,在这偌大的容府,他对她更加倚赖罢。
容娇芸心中叹了口气儿儿,拧干手帕搁在他脑门儿儿上,摸了一下他的面容:“真是个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