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距曲阿相距近1000公里,而平春距曲阿少说也有700公里了。乘着淮水直达庐江郡,周瑜不做停留又是快马加鞭向着吴郡疾驰。
这可苦了刘琦,当时被陈生张虎劫持怎么想着夺马逃跑呢?也幸好没有夺马,要不然就再也没有逃出来的希望了。
不说刘琦根本不懂马术,单单如今的马儿,可不是初学者几天就能掌握的。也因此刘琦是被横躺在马背上走的,整整12天终于来到了孙策驻江东的治所——曲阿。
一间不算华贵的客房,不大不小,十几平方,最让刘琦喜欢的便是那一张床榻。
刘琦可不管什么男士风范,全身瘫软的躺在床榻之上,整个身体挤满了,摆出一个大大的太字型。
要不是蔡芸也在屋中,恐怕刘琦连衣裳都脱个干净了。
好舒服啊,刘琦伸展了一下四肢,腰间传来的阵阵酸痛,提醒着刘琦这几日过得非人的生活。
江东水路多,但船毕竟不如马快,周瑜为了赶路,刘琦这十二天大半时光都是在马背上渡过的。
如今,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了,真真实实的用身体触碰柔软的床面,刘琦幸福的都快哭出声来,什么也不在意了,甚至距离挽救孙策倒计时只剩8个小时了,也懒的动一下。
爱死不死,不关我事。孙策一死,孙权就是孙子,祈求老爹不趁江东大乱的时候进攻就不错了,哪还敢杀我。
周瑜将他绑到这里,也没有虐待他,显然是用来交换利益的。
现在把我带来,到时候渣权可别哭着喊着求我回去。不行!我摔倒了,没有100个小姐姐亲亲?(°?‵?′??)就不起来!
刘琦乐的很,屁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妾身也累,你往里面挪挪。”蔡芸满脸说不出的疲惫,美丽的容颜些许憔悴。
“你也要上床?这,这不好吧。”刘琦动都懒得动一下,有气无力的回道。
“我呸!”蔡芸炸毛了。
“你你你,想什么呢,妾身让你往里面靠靠,妾身就坐坐,才,才才不要跟你躺在一张床上。”
蔡芸一下子精神了,脸红脖子粗。
……
同一时间,孙策的院子内,议事大厅。主座上坐着一位碧眼的少年,略显年幼的面孔棱角分明,点点紫色的胡须刚刚冒出下巴,形貌奇伟不同常人。
碧眼紫须,如此形象,只能是三国赫赫有名的东吴大帝孙仲谋了。
孙权此人本是孙坚纳的异族小妾所生,幼时丧母,便划入主母吴夫人的膝下。
虽不是孙策的亲生弟弟,但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人性度弘朗,仁而多断,崇尚侠义,喜欢蓄养贤才,因此渐与父兄齐名。年少时就跟随在孙策左右并参与内部事务的决策,其才能令孙策都自叹不如。
孙策身体虚弱,高烧不退,自知时日无多,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将江东的基业交给了孙权。
作为孙策的亲弟弟,也是孙权的三弟孙翊此时正站在孙权的身后,神色并无愤怒,反而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医师已经言明了,大兄怕是挨不过明日了。大兄刚刚叫小弟前去叮嘱,要我继承基业。权年幼无知,还请诸位同心协力,共保江东。”孙策平日对孙权极好,看到大兄中伤垂死,浓浓的悲伤情绪涌上心头,有些感伤又坚强的开口说道。
如今马快,各地镇守的高位官员和家族重要人物全都到齐,乌压压的挤满了大厅。看到孙权坐在主位上召集众人开会,已经明白孙权是当下孙氏集团的领袖了,不少人纷纷上前行礼作揖。
“权弟年仅十八,就行如此大任,伯符怎么糊涂了?”权力的变更,往往少不了家族之人的争夺,孙暠(孙坚之弟孙静长子)越众而出,环顾四周众人说道。
孙铺(孙坚长兄孙羌次子)附和道:“堂弟言之有理,江东士族听闻消息,已蠢蠢欲动了。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孙家找了个孩子当接班人,定以为幼子好欺,全郡叛乱,基业危矣。”
“是极!”
“吾从庐江出发时郡内士族骚动不已,听到如此荒唐的消息怕是要反叛了。还请诸位大人投票重新选举孙家已经成年的俊才作为接班人吧。”庐江太守李术拥兵三万驻守庐江,略带威胁的开口说道。
众人大惊,一位中郎将加两位太守的分量极重,都不同意孙权继位,孙策即将病危本来就人心惶惶,要是带头动乱了,那可是天塌了的大事。
孙权还是太年轻,三人一唱一和的言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焦急的看像人群中的周瑜和张昭。
周瑜刚到,有幸面见了孙策最后一面,心中悲伤不已,却又为狼子野心之徒的言语暗暗悲哀,心中叹了口气,还好赶上了,要不然单单凭张昭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周瑜和睦一笑,说道:“瑜和张老刚刚已谋划过,马上会跟江东的几家大士族协商沟通,请他们出面言说江东其他士族的,几位大人还请安心,你们说的情况是不会存在的。权公子继位是义兄的意思,义兄的本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他的战略和眼光准是没错的。公瑾愿遵循伯符的意志,辅佐权公子!几位是伯符最为信任的人,权公子继位更加会倚重各位的,还请听令。”
张昭讥笑环顾众人,开口说道:“公瑾说的没错,主公已经下达遗命,公瑾与老夫将会全力辅佐权公子。有公瑾和老夫在,江东绝不会大乱。伯符的战略由公瑾执行,老夫主抓内政,几位大人是真的为江东基业着想还是打着别的算盘?若违抗主公的命令,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周瑜和张昭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在场众人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两位的本事和威望的,孙策旧部许多人看不起孙权,但极为相信周瑜。而在场众人许多又是流亡北士,以张昭马首是瞻的。一时间纷纷单膝跪地大喊在下听令,拜见新主公。
孙暠、孙铺和其他妄图夺权上位的孙家子弟脸色阴沉,知道有周瑜和张昭的支持,明面上孙权的地位固若金汤了,连忙跟随众人一起跪地效忠。
“哼!你们几个野心勃勃还妄想惦记父亲和大兄拼命闯出来的江山!别让我腾出手来,到时候玩死你们!”孙权腹黑的想着,表面上做出一副很呆很好欺负的样子,谦虚恭敬的站起身来,让他们快快请起。
简短的会议持续了一个时辰,江东的谋划和发展,未来格局的展望和建议,几位大佬纷纷发言,等到结束之后,一位官员开口说道:“主公,听闻护军大人回程之时抓住了荆州刘表的大公子刘琦,正安置在客房,该如何处置他呢?”
“当然赶紧把他砍了,祭拜亡父的在天之灵啦!”孙权真想大声的说出来,但以前可以,现在却是不行。
作为江东的掌权人,优先考虑的是江东利益,其次才是自家私情。会前周瑜可是明确的表达了刘琦的作用,孙权在如何愤怒也不敢轻易动手,置江东与为难当中。
孙权深吸几口气,压下为父报仇之恨,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的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奈时不待我,杀刘琦恐激怒刘表,此时不宜和刘表结怨。”
“主公英明。应好生对待刘琦,奉为上宾,派使者出使荆州言交还刘琦事宜,结盟刘表,此乃良策。”张昭赞赏的说道。
“没错,先缓和刘表,待休养生息,在攻不迟。”周瑜亦附和。
“权弟,仇人之子就在眼前,不杀如何对待孝之道。叔父妄死襄阳,上天之灵若是看到身为人子却连杀父之仇都能忍,该有多伤心啊。”孙暠与孙铺互相对望一眼,开口进言道。
“没错,越是困难的时候就更该杀刘琦祭天,让全天下的人看看我们孙家可不是猫咪,而是猛虎!”孙铺配合着孙暠说道。
刘琦一死,刘表必定震怒东征,孙权才刚刚继位,人心不稳,最好到时候打的两败俱伤,我振臂一挥,江东掌权人的位置大有希望。孙暠和孙铺各怀心思,现在可是志同道合,先拉孙权下马再说。
众人纷纷开口,有言说该杀得,有言说不杀的,各有各的道理。
“以大局为重,不杀,江东士族必觉得吾年幼好欺负,连杀父仇人都能结盟,那还不使劲折腾。以个人恩怨来说,如今杀之正诠释孙家的志气,可是和刘表就是不死不休了,这个时候开战必是糟糕无比。杀?还是不杀?”你一言我一语,孙权倒是听了个明白。虽然心中偏向周瑜会前的建议,但孙家之人都偏向杀之。
可别小瞧了孙家之人,一个两个倒也好说,但全族人都支持杀,作为新一任的家主,毅然做出相反的选择,可是很伤和气的。
一个没有家族之人支持的家主,跟光杆司令又有何区别。
孙权一时犹豫了,正在这时,管家匆匆闯入了进来,跪倒在地,哭喊道:“二公子,诸位大人,大公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