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为了和余琰一块儿上课,我特意在第二年选了和她一样的美术选修。
然而课是一块上了,作业却不能一块完成。
那学期的期末大作业要求课上每一个学生交一份建筑至少四个角度的写生,选的建筑还不能相同,作业从布置到上交那一个月时间,每个周末我都在这栋房子里度过。
那个时候这栋房子还是新建,房东老两口住在房子里,偶尔接待一两个租客和他们聊聊天。
听说我要画他们的房子,老两口很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房东先生去世,房东太太就搬出了这栋房子,此后五六年,只是定时雇人来打扫,房子却是长久都没有人居住了。
从门口的信箱里拿出钥匙,我推开了这栋房子外围的铁栅栏。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扑面而来全是木槿花的清香。
院子里的姹紫嫣红和十年前差别不大,看来房东太太雇来打扫院子的人十分细心地照料着这满院的植物。
拖着行李箱蜿蜒了一路终于走到别墅的正门处。
钥匙转开门锁,青市的阳光就随着步伐跟进了房子。
同样跟着进来了的还有张斯达。
那么个清隽修长的身姿往门口的光里一站,硬生生站出了一幅画的意境,偏偏画里的人还完全不自知地流转着眼波往四下打量了良久,才终于肯从画框里走出来,微微带笑开口道:“不错的地方。”
我笑了笑:“哈,是呢。”
难不成还能不太行吗?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张斯达,送到这儿就够了。”
他眉毛一挑:“不用我帮忙?”
我摇了摇头:“这里家具什么的都有现成的,来之前我也确认过了水电之类的都完好。”
他垂着眼睫,说:“行。”
送走了张斯达,我一个人往楼上的卧室走。
别墅有三层,之前房东住在一楼,租客一般住在二楼,而三楼只是一间小小的阁楼,配着个小阳台,房东太太曾在那个阳台上养了很多多肉植物。
提着行李箱上了楼梯,我想着等会儿收拾好房间,就去阳台上看看那些许久不见的多肉。
结果刚把自己的床铺理好准备坐下来歇息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在桌面上响个不停。
拿起一看,号码未知。
我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哪位?”
“您好,我是青市美术家协会的周扬,请问您是瞿琰琰小姐吗?”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你想联系余生艺术馆中一件藏品的作者。”
“对,是的,请问,是,不,您认识那位作者吗?”
“您别激动,事实上您想联系上的那位作者是我父亲的学生,但父亲他近来身体不好一直住在医院里。他听说您想找他的那位学生,所以让我给您打这个电话约您见上一面,请问您近期有空吗?”
“近期,有的,请问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十点,青市市立医院,心外科住院部2203病房,来之前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