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欢欣鼓舞地准备着为我庆生,只有九千岁鄙夷地说我们过个生辰有什么好特别的,也对,这活了九千岁的人了,哪会在意什么生辰,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心情,大家还是很开心地准备,一会儿问问这个我喜不喜欢,一会儿问问那个我觉得怎么样,一片其乐融融。
在我生辰来临前一日,九千岁又将爷爷和锦程接了过来,大老远,便看见爷爷被锦程搀扶着拄着大拐棍过来,爷爷一见到我便喜笑颜开。我更是高兴得不行,这个九千岁,嘴上那么说着,这边却把爷爷他们接了过来。我赶紧感激地看向九千岁,九千岁却像没事人一样别开脑袋负手向前走去。
在我生辰这日,阿玺给我表演着我从来没见过的民间皮影戏,非常有趣。帝睿师叔掌厨,做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丰盛无比。桃姬跳了一段练了好些时日的舞蹈,甚是窈窕。锦程送了我一只他亲自雕刻的木偶,栩栩如生。爷爷特意为我制了带着药香的香粉,香气四溢。
只有九千岁,两手空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为我准备。这个九千岁,一向这么糙,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与他计较的了。
大家还准备好吃的水酒和瓜果,我们一起在树下吃着喝着,赏着月,不时我也来上一小段歌谣,气氛非常融洽。我们讲着笑话唱着歌,从天明到黄昏,一直到月亮高高爬起,我有了三分醉意,我时刻注意着桃姬和帝睿师叔的互动,想也知道,我自是替他们着急的。
大家今日兴致都很好,爷爷年纪大了,锦程早早搀扶爷爷回去休息了,阿玺也疯玩了一天有些累了,没一会儿也回去歇着了。只剩下九千岁,帝睿师叔,桃姬还有我,桃姬不时含情脉脉看向帝睿师叔,这丫头,小心思全都展露无疑。
为了让桃姬和帝睿师叔独处,我突然站起来对九千岁说:“九千岁,这一日我吃的有点多,我们俩去走走吧。”
九千岁看起来不情不愿的被我拖走,临走时,桃姬还有点小姑娘家的娇羞样子。我冲着桃姬和帝睿师叔眨巴了眨巴眼睛,便拖着九千岁走远了。
“你这样让他们独处,本仙觉得略有不妥。”待到走远一些,九千岁开始发表了意见。
“有什么不妥,我觉着挺好。”我不以为然道。
九千岁听后,还是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说着:“本仙见着,觉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听到这话,我就有点不乐意了,“怎么就流水无情了?你这是妄下断论。”
九千岁听后摇了摇头,便没再多说什么。走着走着,便成了我跟在九千岁身后了。走到一处池边,九千岁这才站定。
这时,我才发现,这儿一处池子我从未见过。莲花盛开,月光洒下,湖水波光粼粼,甚是漂亮。
“九千岁,我怎么从未来过这里?”我惊喜地说道。
九千岁轻笑了一声继续说:“这东陵仙所大着呢,你没去过的地方,也多的很,本想晚些再带你过来,谁知你为了撮合他们,竟这么心急。”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急急道:“本想晚些再带我过来?为什么?”
九千岁听到我的问题后,一言未发,他看了看池水,我也向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突然池水升腾,水珠跃起,凝结成了鲤鱼的形状,竟在水面上欢腾地跳跃了起来,像真的一样。池水继续升腾,有的幻化成蜻蜓的形状,有的幻化成蝴蝶的形状,有的幻化成青蛙的形状,一同在池面上跳跃着。
我惊喜出声:“九千岁,你快看,好有趣啊!”
九千岁看了看我,弯着嘴角一抬手。瞬间面前出现了千万个亮光,仔细看来,发现是小小的萤火虫,到处是光亮,萤火虫到处飞舞,简直好看极了,我伸出手,想触摸它们,刚要碰到,他们却像躲猫猫似的四散开来,飞到池面上,和池面上水珠凝结成的各种形状玩耍了起来似的。
顿时,头顶天光大亮,发着光闪着各种颜色的火星四散开来。一会儿是花朵的样子,一会儿是蒲公英的样子,不停地直冲云霄绽放开来。头顶光华缠绕,顿时像天上的星星全部倾泻下来,发着光亮,从天而降。
“九千岁,这些都是什么?真是太美了。”我惊喜地看向九千岁。
几只萤火虫飞到我们面前,突然凝聚,九千岁抬起手来,凝聚在一起的萤火虫落在了九千岁的手上。一眨眼的功夫,竟变成了一只白玉簪,玉簪晶莹剔透,洁白无瑕。顶端竟是几朵石榴花的模样,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喜欢吗?”九千岁开口。
我惊讶得看向九千岁,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送我的生辰礼物吗?”
九千岁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地将他手中的白玉簪插到了我的头上。九千岁放下手,看着我道:“很衬你。”
天呢,本以为九千岁什么都没为我准备,此情此景,让我好生惊喜又感动。我开心地问九千岁:“这些,都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你一早就准备带我来到这里,给我看这些?”
“嗯。”九千岁定定地看向我。
我又扫视了一圈我周身的景象,这竟不是梦境,自我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太好看,我简直是惊喜极了,我忍不住欢快地转了一个圈。九千岁就这么微笑地看着我。
我猜想我的欢笑声一定很大,大到整个东陵仙所都能听得见,九千岁见我开心成这样,一边微笑看着我,一边说道:“你喜欢便好。”
“喜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这比你送我传仙铃都让我欢喜。”
“哦?是吗?那传仙铃可是件宝贝。当初是本仙的曾祖母赠予本仙,那可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传留下来的神物。”九千岁望着我说道。
“什么?是你曾祖母留给你的?那岂不是非常贵重?”我停下了转动的身体,看向九千岁询问道。
“嗯,那是曾祖父跟曾祖母的定情信物。”九千岁坦然自若地回答着。
闻言,我赶紧说:“你将这么贵重的物价赠予我,不合适不合适。我还是还给你吧。”说完,我就想蹲下身去尝试着解下传仙铃。
九千岁见我要摘下,赶紧拉住我说:“这东西你是摘不下来的,我给你戴上是为了防止你不知去向,谨防你有危险,才赠予你。”
“可是,这是你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定情信物,你就如此送给我,是什么意识嘛…”越说到后面,我声音越小。
“虽说这是曾祖父赠予曾祖母的定情信物,但不代表,这也是本仙赠予你的定情信物。”闻言,我松了一口气。可是九千岁接着说:“本仙送你的白玉簪,确是。”
“什么?”我顿时瞠目结舌,不明所以。“什,什么定情信物。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还不明白吗?石榴,我心悦你。”九千岁深褐色的眸子,被天空中的各色光亮照射得眸光潋滟,他认真地看着我,说着如此让我震惊的话语。
我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我再迟钝,我也听得出九千岁的话是什么意思。虽有些微怔,但我却打着哈哈说道:“九千岁,今日我生辰,你干嘛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说完,我径自哈哈笑了起来。
九千岁却毫无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径自捧着肚子自顾自地笑着。发现九千岁这样看着我,我也掩去了笑容,问道:“九千岁,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你是说真的?”
见我如此反应,九千岁清咳了一声,说:“算了。赠你的礼物你喜欢就好。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说完,池水上欢腾着的各种形状瞬间瓦解,又落入了水中。飞着的萤火虫,全部四散开来。头顶的各色光亮,也消失不见。月光下的水池,又变得静谧。只有莲花还在池面上亭亭玉立。一切都似梦幻一般,稍纵即逝。我的那三分醉意,也跟着瞬间荡然无存。
今晚的一切,略有些不真实,我有点怕是梦境,回到屋里还在发愣,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包括九千岁说过的话。我摘下头上的白玉簪定定地看着,又望望那边桌上放在匣子里的夜明珠,心事重重。
我还在房间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毫无头绪,不想这时,门外窸窸窣窣,有人?我赶忙去到门口一探究竟,不想,一开门,看到了眼眶通红的桃姬。
“桃姬,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见状,我吓了一跳,我赶忙拉着桃姬进到屋里,继续询问道:“怎么眼眶这么红?发生了什么事?”
桃姬进屋以后眼泪便开始止不住地流着,我赶忙擦着她的眼泪继续问询发生了什么。
桃姬终于抽噎着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今夜,我终于借着几分醉意,鼓起勇气对帝睿仙家表明了我的心意,结果,结果,嘤嘤嘤…”
“哎呀,桃姬,你先别哭,你慢慢说,结果什么呀?”看着桃姬哭的梨花带雨,我也跟着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