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从我记事开始我就不自觉地哼唱这首歌!”我说道。
莫俘微眯起眼睛看着我,似是在思索着什么。我迎上他的目光,眼里也透着一股倔强。我确实不曾被谁教过,每每想唱歌的时候就不自觉会哼唱起这首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俘质问我的时候,我回想着这首歌的来源,却有点隐隐的头痛。越回忆,越寻找答案,就头疼的越来越厉害。
“当真?”莫俘继续追问着。
我点头,但还在不停思索,回想。我不自觉地追寻着这首歌的来源,似是有一点点关于这首歌的记忆,却又好像没有,突然,头疼欲裂,这疼痛不禁让我抱起了脑袋,似是有什么要想起,却又隐隐约约想不起来,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想把它记起来,就更加地想探究,想回想起一点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感觉好难受,我的脑袋怎么这么疼。
莫俘还是冷漠地看着我,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病,我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我捂着脑袋,呼吸急促,脑袋像要炸开一样,我强忍着头疼迎上莫俘冷若冰霜的眼睛,大声道:“谁需要你怜香惜玉!”紧接着,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恍惚,最终,两眼一闭,我竟晕厥了过去。
也不知昏厥了多久,能感觉到自己还是躺在冰凉凉的石塌上,可手腕处,有一股清洌的灵气正在向身体中流通,头虽然不疼了,但还是有点昏沉沉的。
我微微睁开眼睛,视线慢慢清晰,石塌旁坐着莫俘。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原来这股灵力是他的。
莫俘看到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便收了手,缓缓站起身道:“我并不是为了救你,而是想让你想起来点什么。”
我斜睨了他一眼,心想这莫俘真是奇怪,给我输了灵力,嘴上却拒人于千里。我感到一阵口渴,张张嘴,声音稍有一些沙哑道:“渴。”
莫俘见状先是微怔了一下,紧接着走到石桌前,倒了水给我拿到身边,我慢慢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接过他的水杯喝了起来。
莫俘见我也没什么大碍了,把杯子放回石桌,便向石门走去。
“等一下。”我叫住了莫俘继续说:“你天天把我闷在这,你看,我都这样了。”
莫俘望了望我,不发一言,径直走出了石门。
哎,还觉得他好心了一点,果然还是这么冷漠难以沟通。
在这待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计算,突然很想九千岁,虽经常冷嘲热讽,耍耍流氓,对我还是不错的;想帝睿师叔,经常给我做我爱吃的桂花酒酿圆子;想阿玺,想爷爷,想桃姬锦程,想大家伙。想着想着竟开始掉起了眼泪。果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特别脆弱。
不想这时,石门打开了。那只发着光的白鹿走了进来。慢慢向我靠近,温顺地用鹿角轻轻地蹭着我的胳膊。见状,我轻轻抬起手摸了摸它,停留了一下它便转过身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望着我。
“你是让我跟着你吗?”我开口问道。
那白鹿眨巴着眼睛扭回头去又向前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来眨着眼睛望着我。我下了塌站起身,白鹿见状继续向前走去。我跟上白鹿,终于离开了这间石室。
出了石室,还是有些昏暗,看起来像个山洞,好几条岔口。我跟着白鹿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光亮。
光亮处,站着一玄袍男子,身形单薄清冷,他迎着光站在洞口,这情景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白鹿带着我走到莫俘的身边,莫俘抚摸着白鹿,许久才开口道:“它叫寻。陪伴了我数万载。”
我看了看白鹿在莫俘身边温驯的样子,连莫俘,都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清冷,而是温柔了几分。
我又看向山洞外。洞外,竟是一望无垠的寸草不生。没想到,这个地方竟如此荒芜。可是,莫俘每日给我吃的果子,又是从哪弄来的呢?
我看向莫俘,他的侧脸清俊。鼻梁高挺,眉宇深邃,只是面无血色,让他看起来格外冷漠,难以靠近。
“莫俘,你来这里多久了?”我好奇地问道。
莫俘微微开口道:“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呢?”
“还有寻一直陪伴着我。”说完,他看了看白鹿,目光里却多了份温存。这一黑一白,站在这一望无垠的荒凉里,看起来孤冷,却又平添了几分美景。
“那你的家人呢?”我又继续问道。
“家人?”莫俘皱起了眉头,向我看来,一团怒火似是在他的眼睛里燃烧了开来,继续说道:“我的家人,被一个恶毒的女人全部都给毁了,他们早已灰飞烟灭,化为尘埃!”
奇怪,莫俘为什么这么说着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与我有何关系?我又用懵懂无知的眼神看着莫俘的眼睛道:“那你很孤单吧?”
莫俘突然有些怔愣。眼中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下去,他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也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自那日以后,寻经常会带我到洞口放风。有时是白日,有时是黑夜,却很少能见到莫俘。起初我试图逃跑,但白鹿会拦住我,它身上灵力和气息,也让我知道,自己也并不是它的对手。哎,活了这么久,竟不如一只鹿。这也让我懊恼万分。
也不知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我突然不见,九千岁和帝睿师叔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难过。
紫晖山上,帝玺抬起头来发现石榴不见了。找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帝玺赶紧回去告诉帝寅和帝睿。
整个紫晖山被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帝玺见找不到石榴,便哇哇大哭了起来,怪自己贪玩没有看好石榴,让石榴丢了。
“若非被人拐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丢了,阿玺莫要自责。”九千岁一面安慰着帝玺,一面焦急万分。九千岁思索着。一面让帝睿到浮光林中寻找,一面往朝夕天隅赶去。
朝夕天隅是红鸾的住处,鸟族的领地。帝寅担心是红鸾起了妒意,将石榴掳了去。帝寅先是见到了凤青。便问凤青是否在朝夕天隅见到过石榴。起初凤青讶异石榴为什么会在朝夕天隅,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跟着帝寅一同前往长姐住处。
“把石榴交出来。”帝寅见到红鸾毫无往日的客套,张嘴便是要人。
不想红鸾一脸迷茫无辜,却也不知石榴去向。“长姐,若是你抓走了石榴,请你一定放过她,石榴是我的心上人,求长姐手下留情。”
听到自己的亲弟弟也这般说,红鸾不禁怒火中烧“说什么呢?人不是我抓来的!怎么连我的亲弟弟也如此怀疑我?我红鸾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就是没有。”
帝寅一直观察着红鸾的言语表情。不难看出,她并没有撒谎。看来石榴真的不在这里。帝寅说了一句“告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长姐?真的不是你?”凤青还是有几分疑虑,再次确认道。
红鸾气的全身跟着颤抖呵斥道:“好啊你们!为了只小石榴精轮番来质问我!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把她抓来当着你们面活剐了她不可!”
帝寅和帝睿在浮光山会和,帝睿也是一无所获,怕石榴的爷爷受惊,只说是受石榴所托途径此地,看望一下安好。
桃姬见到帝睿,自是喜出望外,帝睿只是告诉了桃姬,石榴不知所踪,来找寻石榴。桃姬先是一顿失望,原来是来找寻石榴,却不是特意前来探望。
帝寅见到锦程,神情并不是太好,眼神里也带着些许敌意,锦程也察觉到了帝寅的那份敌意。自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帝寅和帝睿没有多逗留,继续到凡间找寻。去到佳儿那里,也叮嘱佳儿多多打探找寻,毕竟一摸一样的面容,若是在凡间,也是不难找寻的。
帝睿与帝寅又回了一趟东陵仙所,自是也没有任何石榴的踪迹。二人商量折回紫晖山,恐石榴贪玩,这会儿已经回去了。
回到紫晖山,也是无迹可寻,完全没有石榴的踪影。直到见到蜃婆婆,蜃婆婆告诉帝寅,天家派人来传帝寅。这个节骨眼儿上,帝寅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一门心思只想赶快找到石榴。
“先去天家复命吧,我再四处找寻一番,你还有天命在身,也不得耽误。”帝睿劝道。
帝寅思虑了一下,便点点头去天家复命去了。
去到大殿,帝寅对天后拜了拜,禀明天后幺女下落初有眉目。
天后喜出望外。便对帝寅说道:“若是找到本后幺女,自是为狐族记一大功,到时若是有什么要求,便尽管开口。”
帝寅虽心思不在这里,但也只能领命。禀明了所有的线索,将此事与莫俘有关的事情也一并告之。
天后得知幺女的下落与莫俘有关,便愤怒拍案道:“好一个孽障!当初就不该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