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的雾是有点大。”
李悠然相信她的所说所见，却不知道该如何将她劝走。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咕噜！”因已经半天没有进过食物，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抗议了。
叶莺时看了过来，李悠然脸上一红。难得的，他说话结巴起来。
“我……我吃个饼干。”
包里有着事先备好的食物，如果不是饿到发慌的话，他或许会忘记这件事。毕竟，他对吃不是很上心。所以，吃的姿势也难免有些随意。
就比如，先咬个一大口，然后鼓起着一侧脸颊咀嚼，最后再囫囵吞枣地咽下。
以至于叶莺时放弃了上方的月亮，很新奇地望着他。随后，她小脸一红，细若蚊喃地说了几个字，“卡哇伊……”
“你说什么？”因含糊，而口齿不清。
“啊？没什么。”她赶忙摆了摆手。
随后，她双手捧在胸前，轻叹了口气。心脏活跃得“扑通扑通”的，脸上的余热始终无法消退。
我是怎么了啊？
她忽然有些厌恶，厌恶起这样的情绪。这会使她失了冷静，从而头脑变得不清醒。殊不知，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萌点。只是，会表现在不同的小事上。
“你不舒服么？”李悠然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问。
“嗯。”她点了点头。
机会来了！少年眼睛一亮，赶紧劝她回家。
“不舒服，那就回家吧。”
叶莺时没有回答。
见她低着头，两腿夹着双手，李悠然想起了她之前在学校说过的话。不会，她是在害怕回家吧？
这时，柳文星急促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恶鬼来了，赶紧就位。”
李悠然看了看一旁的她，起身说：“那你随意吧，我去前边呆一会。”
前边便是就位的地点，平台的转角处，距交汇点最近的地方。将恶鬼引过来时，也不会接触到行人。
李悠然则趴在了转角处的栏杆上，以防入梦时倒在地上，被行人抬走的尴尬情形。
此时，被黑雾环绕的大江中心，掠过了一道紫光。
“呜”，一声常人无法听见的闷响从其中传出，随之黑雾被击出一个空洞。白色人影从其中跃出，并向下挥出了一道紫色的剑气。
随着剑气的石沉大海，柳文星落在了李悠然右侧的栏杆上。即使只有侧面，也能看出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它比我强，计划B。”
说罢，柳文星的身影从栏杆上淡去，同时又一道紫光从黑雾中亮起。
计划B，适用于恶鬼还没有适应此岸的前提下，比柳文星强上那么一丁点的情形。至于计划B的内容，便是李悠然和柳文星一起揍它。原本的计划A是不用李悠然出手的，因为柳文星听到了他分不清现实的事。
李悠然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行人。随后，他想到了婉仪，同时眯了眯双眼。
一声巨响从大江中央迸发，柳文星破开黑雾，携着身后猩红色的身影，向李悠然疾驰而来。
不需要言语，少年伸出右手。
梦境开始飞速构建，骨架、血肉、皮囊缺一不可。同时，又要兼具灵魂、经历、想象，不可偏废。
就在双方接触的瞬间，红色的身影开口了。
“叶赫那拉！”
杀戮的欲望于此刻暴涨，它弹开了梦境的捕捉，向少年的身后飞去。而它的目标，正是坐在那边发呆的叶莺时。
“为什么？”
两人的内心不约而同升起疑问，但时间已不允许他们考虑。柳文星十分干脆地将手中的承影扔向恶鬼，想要减慢它的步伐。
可恶鬼却连头也不回，任凭承影刺破它的胸口，而它的利爪已然近在咫尺。
“来不及了。”
叶莺时像是看见了什么，将视线从圆月移至恶鬼。可她的瞳孔中，却映出了一道血光。
“砰”，座椅被冲击炸裂，少女倒在了一旁的血泊中，她的胸前多了一道深至见骨的伤口。
而恶鬼已消失不见。
“怎么……”说着，柳文星想到了什么，他跺了跺脚，发现脚下的地有了实感。
“你做到了？”
他对一旁的李悠然说。却发现，此时的少年也消失不见。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不需要接触，隔空就将恶鬼拉进了自己的梦里。李悠然背靠着沙丘，缓缓地握了握右手。在他背后，便是正在翻腾着沙漠的恶鬼。
“叶赫那拉！”
恶鬼自进到这个世界以来，便一直喊着着四个字。而它在这个梦中，也有了实体。
是一位穿着古代官袍，发型很像光头的中年男子，仅在头顶正中有着硬币大小面积的头发。
李悠然将背上的右雪取下，无论恶鬼有什么过去，今天必须让他折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
李悠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站在了沙丘上，直直地望着恶鬼。
双方是这片天地的唯一生灵，自然而然的，恶鬼也注意到了他，但恶鬼却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你是汉人？”
“对。”李悠然皱眉，点了点头。
“为何头发如此短？为何要助女直？”
他像是在质问，用着一种十分憎恶的神情看着少年，但他却没有进攻的意向。
李悠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起码有个10厘米吧，这不算短啊？忽然，他想起电视剧中的一些情节。
“你是清朝人？”李悠然皱眉问。
“我是汉人！”他驳回了李悠然的疑问，转而说：“叶赫那拉，你为何要助她？”
“你说叶莺时……你为什么叫她叶赫那拉？”
“放我离开，我只屠女直，不动汉人。”
与刚才看见叶莺时的凶厉完全不同，现在的他拥有近乎于偏执的清醒。
李悠然大概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只肩负民族仇恨的恶鬼。但是，少年挥了挥手中的右雪。
“抱歉，我历史没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