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
“在”
“有事?”
“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了?”
“曾笑华判了!”
“这么快?”
“被抓也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也真快哈,判多久?”
“八年!”
“这么长?也太严厉了点吧!”
“挪用公款二十七万。”
“不是说十二万吗?他不就一科员吗能挪用这么多?”
“都算在他头上了罢!”
“帮别人扛?”
“谁知道呢!当时被警察一带走,就有人去他家找他老婆了。”
“谁?”
“听说是中层干部。”
“对了,你们老大调走了哈,现在还是某中职院校的校长?”
“是啊,照样当着校长。”
“找郑和平干嘛呢?”
“郑和平是曾笑华老婆嘛,叫她想办法凑钱。说,只要把挪用的款项退回来,就不会判刑,工作还能保住。”
“他儿子才两岁,岂不苦了郑和平?”
“更悲吹的是曾笑华并没把钱拿回家去用,而是拿出去花了,赌了,进贡了。可怜郑和平四处凑钱,曾笑华的姐姐卖了房子也想救这个唯一的弟弟!”
“钱还回去了?”
“早还回去了,但却落得被判八年呢。”
“不该做的事情却去做了,还是会付出代价的。”
“但某些人却依然逍遥自在的很呢。”
“是,但没证据,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哪服刑?”
“就在清州山上,学校不是有些同事的老公是狱警吗,照顾了曾笑华的。在里面依旧管财务方面的。”
“还好,比较轻松,干的也算老本行了。”
“那我忙去了哈。”王倩从QQ里再传过来一行字。
“嗯,开心点!”林沐雪能体谅王倩的心情,她和曾笑华毕竟同事一场,他落到这步景地,实在让人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想起郑和平,那个看起来蛮清秀的女孩子,却是体育系的老师,当时住在林沐雪对面的单身宿舍里。
林沐雪的楼上住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山东男老师肖峻峰,和郑和平一样从事体育教师工作。林沐雪经常听到郑和平叫肖峻峰的声音,一会儿叫他去吃饭,一会儿叫他去拿洗好晒干的衣物,却听不到肖峻峰的半丝回应声。
他们的关系似是情人非似情人,在宿舍楼内大家看他们相处挺亲密,而郑和平也时时处处透着恋爱中的一脸幸福样。
但在外人面前,他们宣告的只是同事关系,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据说这是肖峻峰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过的,如果传出去了,他威胁郑和平他马上就会和她中断他们之间的这种革命友情,郑和平无奈地接受了。
再后来,听说肖峻峰结婚了,新娘并不是郑和平,却是一个才来学校不久的宁佳,长得倒蛮斯文清秀,听说她是新调来的校长从原来的工作单位带过来的。
肖峻峰很快搬离了单身宿舍,但到现在,他也没能凭借那位校长带来的宁佳有过丁点高升,依旧当着一个平平常常再普通不过的体育老师。
郑和平却在别人的牵线搭桥下认识了曾笑华,并很快和他结了婚。
感情的事没有谁是谁非,洒脱一点的说法便是没有缘分,所以没办法走到一起。这世界上每一天分分秒秒不都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么?林沐雪想。她感到一阵饥饿感袭来,糟了,今天起晚了些,没来得及吃上早餐,本打算去食堂买馒头吃的,但跟王倩聊呀聊的就忘了时间。
“一只乌鸦口渴啦!”陈小梅拿着个杯子进来找水喝。
“忘了叫送水了?”
“叫了,半天了都送不来!”
“你那有口粮没,好饿!”
“没吃早餐!”
“忘了!”
“还有一包豆奶粉,自己过来拿!”陈小梅接了满满一杯水转身走了。
林沐雪从陈小梅那拿了包豆奶粉,至少可以充饥了,她想。
回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却发现有一缕轻柔的烟雾从她的办公桌上升腾,上面摆着一个香喷喷的面包,还冒着热气,旁边一盒纯牛奶静静地陪伴着它。
田螺姑娘来过?也太善解人意,雪中送炭啦!
林沐雪欣喜地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有人。
“雪-儿-姐!”韩晓风娇声叫着。
“哎哟喂,鸡皮掉了一地。”林沐雪右手搂着自己左肩,缩着身子作颤抖状。
“哎呀,没这么夸张吧!”韩晓风飞扑过去,搂着林沐雪转了两圈。
“刚才你来过?”
“没有呀!”
“还以为是你这位田螺姑娘给我送的面包来呢,差点感动得双眼迷蒙,呵呵,把你想得太好了点!”
韩晓风顺着林沐雪的眼光看去:那还冒着热气的面包,带着她手指温度的牛奶!她睁大了眼睛,眼珠子似乎都掉到上面了,灿烂如花的笑容来不及全部收拾,脸腾地胀得通红,她什么也没说就冲回了自己办公室。
丢下莫名其妙的林沐雪,她浅笑叹息了一声:“这丫头片子!”
“嘭!”地一声,韩晓风旋风般撞开了门,那扇可怜地门无辜地颤抖了几下,隔壁的墙似乎都受到了牵连,嚓嚓地抗议着。
“哎哟,谁呀,这么用力,当真不是自己家的东西。”佘秘书伸出头往外望了望,过道里却是静悄悄地。
江著,江著,江著!韩晓风在纸上狂放地草书着,写了一页又一页。她盯着那代表她心目中美好“云杉”的两个字,想着不到八分钟前,她热情地把买来的手撕面包和牛奶送到江著那儿,送去之前还特意把面包放在微波炉里加热,让它更香甜可口些,看着热气腾腾飘着香气的面包,她感觉就像吃进了自己口中一样美滋滋地,还温柔地提醒他一定要趁热吃,尽快吃。
江著笑着,有些感动地连声对她说:“谢谢妹子,谢谢妹子!你太好了!”
听着那句“你太好了!”韩晓风的心里比喝了一杯蜂蜜水还要甜蜜,心情像风一样快乐地呼啸着。
她要主动,她要进攻,她要努力,在她的温柔体贴和明目张胆的强劲攻势下,她不怕江著不对她缴械投降。
她呆呆地想象她依在那棵挺拔修长的云杉树上,被透过云层投射下来的缕缕祥和之光环绕着,地上是他们相依相伴的剪影。
她被自己的心情激动澎湃着,没在自己办公室呆几分钟,就旋到了林沐雪那儿,她热情似火的激情需要找个人倾诉。
没成想还末来得及吐露半个字,从江著那转送到林沐雪桌上的面包就那样嘲讽般地看着她,发出尖利的声音,如一把零下三十八度的冰刀狠命地剐着她的心。
韩晓风恨恨地把写着江著名字的纸张撕成碎片,恼怒地用力往空中抛去,屋子里如天女散花般白花花的一遍。
“哪个招惹你了?恼羞成怒的样子。”方蕾静悄悄地进来了,看着一地狼籍。
“你啊!”
“我那有这本事!”
顿了顿:“李嘉林?”方蕾试探地问。
“这那儿跟那儿呀,关他嘛事。”
方蕾看着韩晓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李嘉林有点栗黑的皮肤,高而结实的身板,充满爱意的眼光,专注地投向面前这个比她小三岁的女孩,本没愁却强说愁的年轻女孩。韩晓风完全无视他的眼光,无视他的感情。方蕾有些好奇地想:这个没心没肠的女孩究竟有没有在心内的某一个角落给他留下一席空间?
“他,还好吧?”方蕾犹疑地问了一句。
“谁?那个他?”韩晓风完全不在状态,恐怕想都没往李嘉林的身上想。
“李嘉林!上次他不是喝醉了吗?”方蕾笑笑,说得风轻云淡,她心里却浸隐着一种喜悦。
“不知道,没联系过!醉死活该,净说胡话。”韩晓风有些恶毒地说着。
“你还真没良心!得不到的总是好的,拥有的却不珍惜!”方蕾转身走了,她有点儿为李嘉林抱不平。
韩晓风一楞一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