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之不禁暗自惊讶,这图册上的武功竟然如此神奇,才不过练了短短二十几日便和过去那个武功低微的自己有了天壤之别。
张望之却哪里知道,这羊皮图册和古怪小虫正是乌屠斯遗落在翠宫山山窟之中的宝物。
那天乌屠斯在翠宫山洞窟之中暗算程远志得手,正要下毒手取了师徒三人的性命,却被公主阿摩丽获悉了行踪,命令他不要生事赶快离开。
乌屠斯吓得连那卷图册和小虫都来不及携带,便仓惶带着万乘风随公主而去。
这两样宝物虽然大有用处,但是乌屠斯平日里却用不着它们,所以等到他想起来时,已是五六天之后的事情了。
一边是地道已快挖通,公主对自己的看管更加严紧,另一边是他不欲让人知道自己的这两样宝物,所以不便差使他人去取回,就这样又延宕了两三天。
乌屠斯想着那小虫经过了这么多天没人照顾,肯定早就被闯进洞窟中的野兽踩死了,虽然那宝物珍稀,然而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大汉,到了车师国中那宝物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等到将来有机会再到它的出生之地抓一条就是了,于是他心下也不在意,竟然任它在山洞之中自生自灭。
那卷羊皮图册和小虫原是身毒国一位高官贵族所有,安息和身毒接壤,乌屠斯年轻时在安息学武,听人说起这卷图册中载有神奇武功,一心想要依靠武功出人头地的他便只身潜入身毒国,从那贵族手中偷了出来,捎带手那小虫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这图册上的武功用身毒国语叫做御真奥义,是修习内力的无上秘笈,只是有一个大忌,这御真术的修习需要和女性保持一定距离,不能太过频繁接触。
然而乌屠斯天性好色,从年轻时便夜夜欢歌。
所以尽管他不辍修习图册中的武功已有二三十年之久,效果却是不尽如人意,连预期的一半功力都未达到,但饶是如此,其来自于神奇异域图册的深厚内力也足以傲视西域和中原的众多高手了。
这图册早已被乌屠斯深深印在心里,没有了它一样可以继续修炼。
他想着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那羊皮制成的东西肯定也已被野兽咬烂了,就算自己去取回也是无用,索性也懒得去管,所以让张望之无意中捡了个便宜。
张望之跟着那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有十多里地,竟然来到了一处宏伟的宫殿前面。
远远看着这宫殿在月色中巍峨挺立,气势磅礴,虽然不如长安城中的皇家宫室宏伟壮观,但在这偏远的蛮荒之地却是异常显赫。
张望之见了这宫殿陡然想起自己现在身处广陵国都城的辖境,难怪这宫殿如此铺张堂皇,想必就是广陵王宫无疑了。
正当张望之思量之际,前面那人已经在一处关闭的宫殿角门外面停了下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那东西在他手里稍作停留,转了转脑袋,竟突然扑哧一下展翅高飞,越过王宫高墙飞到了里面,原来是只信鸽。
过了好一阵子,那扇角门从里面被人打开,走出了一个妖娆华贵的妇人。
那妇人向四周瞅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径直投入那被跟踪之人的怀中。
两人好像一对许久未见的恋人一样难舍难分,最后还是那妇人推开了对方,关了角门,两人竟携手离开向着远离王宫的夜幕深处走去。
张望之没想到这被自己跟踪之人竟然和广陵王有着莫大的关系,心想正好可以通过他们打探更多关于刺杀皇帝的内情,想到此处,虽然男女之间的亲亲我我实在是让张望之感到尴尬头疼,但是事关重大,他还是不得已硬着头皮悄悄跟了上去。
那两人来到市镇,在街市中七绕八拐了一番,最后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下四周无人注意便进了一条小巷中的院落。
张望之等到他们进了屋子掌上了灯,才轻轻跳进院子,蹑手蹑脚走到墙根贴着屋子的窗户向屋里看了过去。
“宝儿,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回来找我,你父王早已气疯了,说抓到你定然碎尸万段。”那妇人三十多岁年纪,眉目如画,体态丰盈,虽然已不再年轻,却自有一股成熟妇人的迷人风韵。
那被叫做宝儿的男子转过身来说道:“怕什么,我早已打探清楚了,父王即日起便要进京参拜天子,咱二人正好趁此机会约会,以后恐怕再难见上你一面了。”
张望之见到这男子的面孔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南利侯刘宝。
他知道这刘宝的武功不俗,自己远非其对手,于是不敢再看,将身子低下只是听着屋里两人说话。
“你如果还在乎贪恋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不如趁着那老东西不在,带我远走高飞如何?”那妇人低声倾诉。
“我何尝不想和你比翼双飞,只是左姬不知你想过没有,我已与父王决裂,天子那边也是到处在通缉于我,两面夹攻,我今后的日子就如同老鼠一样,四处逃窜,亡命天涯。你自小锦衣玉食,又在王宫中被人伺候惯了,哪能吃得了那样的苦。”刘宝苦笑着说道。
“如此,我今后便不能与你双宿双飞了吗?一想起那老东西我就觉得恶心,我宁愿跟着你受苦也不愿再顺从着他了。”左姬竟然开始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抱怨。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先暂时忍耐,我要一步步地安排,待到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带着你逃离魔窟,同享温柔富贵,”刘宝尽情安慰着左姬,突然屋子里面没了说话的声音,张望之只听见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响声,然后便是刘宝接着说道,“快点吧,多日不见,我好想念你。”
只听那左姬惊叫一声,气喘吁吁地说道:“你真是的,刚见面还没说两句话……”话还未说完,便已经是没了声息。
张望之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憋红了脸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赶紧趁着屋内二人没发觉时跳出了院子,循着来时的路走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