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听听他这些霸道的话,真的觉得自已是走过了那些坑坑洼洼的人生路,如果说那是一种磨难,不如说那是一种别样的生活方式,我想我要学会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爱自已。
回到了西北有军队的地方,那来来往往的人,如此的熟悉,列成整齐的队,一个个在紧张而又崇抑地看着他。
宫女来扶着我下车,长长的红毯一路铺到马车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几欲响透耳脉,声震云霄。俊美的皇上如神抵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尊贵威严的气息,一种叫做气势的雍容在流窜着,九王之尊不容人小觑一分,教人能打心底涌出臣服。
这就叫做帝王将相吧,可惜对于我来说,我却是在有些地方很轻视他的。
他伸过手,我却避开自已往后退了一步不与他同行。
他收回手去整整衣衬,扶着公公的手一步步地走进去,进了那华丽的房子,宫女都施礼再退在一边。
他坐下,然后招招手陈公公就下去了,没一会儿我看到扎特西和拉姆雅玛让人带了上来。
幸得看着他们都没有事,我忍着脚痛跑过去,软软哝哝地用西北话叫:“拉姆,雅玛,我好想你们。”
“小美人啊,你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拉姆说你喜欢就一直住下去啊。”拉姆和雅玛心疼地看着我:“怎么一转眼你又瘦了呢?”
“我好想你们。”我一手一个抱得紧紧的,看着扎特西关切的眼神,冲他一笑说:“扎特西哥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找我好久。”
“谁找你。”他冷哼地别扭着。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我忽然的不见,不是不辞而别,不过那些没有必要一一地说出来。
“孩子受苦了。”雅玛抚着我的发,那双淀着岁月智慧的眼神里,满满是心疼,轻声地说:“有人很在乎孩子。”
我心一黯,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轻轻地一笑:“我喜欢在拉姆雅玛的身边,我还喜欢在草原上打滚。”
二人捂着嘴笑:“孩子终是要长大的,草原上的鹰,要学着飞,摔下来还是要学会,草原上的鹰是最雄壮飞得最快的。”
抚着我的发,拍着我的肩,然后放开我的手,那含着的笑,还是那般的慈爱,她们是最慈和的西北女人,她们可以养育孩子等他长大,然后让他高飞,而今她们觉得,也是我长大的时候。
我用力地笑,朝她们点点头。
转身到了皇上的身边,淡然地看着他说:“我承蒙着他们相救与收留照顾,才能活到现在,你不用给她们奖赏,但是你也万万不能为难他们半点。”
他眼里也浮上了笑,知道我已经开始正视他,开始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在让步了,温和地说:“朕给扎特西封地,你看如何?”
“不用。”我摇头:“他们过得很好,他们过得知足了。”
他让人用西北话谢谢扎特西照顾我,收留我。还是封赐了一些东西,但是扎特西看我的时候,如此的叹息,眼圈都有些微微地泛红。
我知道,我也回不去了,扎特西,西北有很多好姑娘,你会找到更好的,有你这个哥哥,我是很幸运的,等我再回忆的时候,西北多蓝多辽阔的天地啊,每一刻都写满了快乐。
我转过身子不敢送他们,怕忍不住彼此会流泪。
悠悠叹叹的看着窗台上的花,静静地开着,心开始慢慢地收拢了,以后不能再肆无忌惮地打赤脚,在外面走来走去,不能坐着看天,睡在草地上看到星星了。
手指扒拉着衣带,属于我的那些惊心动魄已经过去。
陈公公又说:“皇上,敬三王爷求见。”
我手指一停,心里微微地震动一下,倒也不看就听着他说。
他停了许久才说:“让三王进来。”
我也没有走的意思,为什么不能见呢,心里有鬼的人是他不是我。
他落在我侧脸的眼神,那么的深幽不见底,我傲然地抬起头看着门外,夏君棠的影子照上了红毯之上,让公公引了进来,扫视一眼正色地说:“见过皇上……婉仪娘娘。”
真想笑,他叫我婉仪娘娘,真悲哀啊,一步一步到这个地步,那付出了多少,而且这高位,也不是我想要的。
夏君棠黑了不少,可也壮了不少,似乎越来越有力气了,他的眼神不敢乱看,揉合着的温柔与沉静,落在脚尖之上。
皇上道:“你辛苦了,找到婉仪,你功不可没。”
“臣弟不敢当。”他不卑不亢地说:“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臣弟都一拼抓了,请皇上定夺。”
他笑,很轻很轻地说:“君棠你做事一向细心,周牙婆等人早已经处死,那些小鱼小虾,你处理便是,不必再向朕报。”
他果然是在保护我的,夏君棠杀了周牙婆等人,就是没有人能说出我的下落,可是皇上,他又是何等聪明的人,越是这般,他会越是觉得古怪,知道我就一定在还活着,而且在西北。
我们啊总是以为看得清对方,于是就想保护着,却总是让皇上看了个透。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在室里回旋着。他淡淡地问我:“知秋怎的?”
“没什么,只是像西北的赶集一样,还以为能都卖个好价钱,还能买个好东西,可惜一场雨,所有的可能都打断。”
他过来站在我的身边看窗外,低声地说:“朕可不喜欢你说这些话。”
“那以后,便是不说了。”转过头看夏君棠:“真谢谢三王爷费心来找我,西北真是美丽的地方,我很喜欢西北。皇上,我累了,我先下去了。”
他允我,让几个宫女扶我去休息。
进宫的时候,每个女人都得验身,是处子才证明自已的清白,可是当不是处子之后,却不知要怎么样证明自已清白了,嬷嬷的眼神在我的身上,转来转去。
我有些怒色:“你叫皇上亲自来问我。”
怎生的那么可恨啊,如果在乎这些,就不要再来找我啊。
那嬷嬷吓得脸色一白,跪在地上说:“娘娘请息怒,奴婢大胆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完还自已扇着自已的脸颊。
“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好恨,我觉得好耻辱。
从水里站起身,宫女用巾子给我擦净,再穿上衣服出去。
在他的身边啊,怎么如此的烦闷,可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却又会想起他。
执梳理发,情就如发,这么多就像复杂的感情,永远不可能数得过来。
那天晚上,他没有来打忧我。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他就过来了,轻轻地弹我的脸:“小懒猫,起来了。”
“我是在做梦吗?”怎么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呢?
“只要你愿意。”他轻柔地说。
我睁开眼睛:“我不愿意。”
他却温和地笑:“那可由不得你,起来吧,朕带你见一个人。”
双手抄入被子下将我抱起:“越来越轻了,朕得让人好好给你进补。”
真想说进补胖了是不是又要扎刀子,但是想想这也是斗气的话,拉姆说得对,我长大了,我不是孩子了,不管那些痛怎么来的,还是要学会长大学会去飞。
宫女给我整理了一翻,吃好睡好再上些淡妆,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出了寝室到正居里去,那里已经有坐着几个将军,还有一个俊俏的小伙子,那双眼有些眼熟,可是我努力地想,却也想不起是谁了。
皇上一身舒适的衣着,气势轩昂极尽尊贵,一手捧着茶轻品,看我来了轻笑:“知秋,到朕身边来坐。”
宫女便扶了我到他的身边坐下,他柔声地问我:“脚还痛么?”
我摇摇头:“不痛了。”
“朕让人熬了些清淡的药粥,你多吃些,这身子骨太弱了。”
我也不说话,他爱关心就关心,爱让别人知道就让别人知道。
一一看着那些人,真的一个也不认识,唯有那少年,我是在哪里见过他啊,为什么盯着我看。
“知秋,这位是狼腾的少主,狼霄。”他含笑地给我解释着。
不会吧,是他?那大胡子,那沧桑落泊的样子会是一个狼腾的少主,眼睛像,可我没有想到大胡子底下是这么俊美的一张脸。
他展唇一笑,用西北话叫我:“小美人。”
我轻轻地笑,也用西北话说:“原来是你。”
他轻松地说:“这里的女人比虎狼还狠,男人要学会保护自已。”
我越发笑得开心了,结果皇上听不懂看我和他有说有笑,脸上也挂上了笑,眼里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朕的婉仪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慧,在西北学会了说这些。”
“因为我以为我会在这里生活直到生命完结,所以,我很快地学。”因为我不怕丢脸,跟着扎特西吼着叫,跟着拉姆雅玛学。“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很多呢?”
“是吗?”他淡淡地应。粥端了上来,他说:“快些用膳吧,凉了就不好了,一会朕带你去草原上骑马。”
我小口地吃着,还是一边狐疑地看着狼霄,真的变化太大了,为什么我再变也能轻易地让他认出来,而狼霄却让我怎么也看不出呢?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没有了胡子,就是一个又邪气又美貌的少年了,浑身上下有着一种风流倜轻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