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儿……瑶姐儿……瑶姐儿……”两个急切地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尤其是蒋梦，是哭着在叫顾瑶。
白日梦从来都没有哭过……
她从来都是笑着的，今天怎么哭了？
对了，还有傻子……
顾瑶这才发现，傻子一直阻在她跟红衣之间。她的疯狂，一点都没有伤到她憎恨的红衣，却伤到了一心对她好的傻子。
傻子刚刚止住的鼻子，又流出了腥红的血，又糊了满面，再加上他扭曲着的嘴鼻，看上去很是狼狈。
顾瑶怔住了，双手伸了伸，却又垂到腿边……
她从极度兴奋暴烈的情绪中慢慢地恢复平静。
然后就是厌恶！
对眼前的一切，对自己深深地厌恶！
就连眼冒出的金星，都飘出了这两个字。
“瑶姐儿，千万别冲动！不值得！”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地上的手机里，传来蒋梦妈妈一叠声的话。
不值得？
值得？
不值得！
顾瑶没出声。
大口大口的呼气声透过手机传到了蒋梦的耳朵里，就好像黑夜里呼呼叫着的狂风，带来极度的压抑跟恐惧。
“瑶姐儿？”
“瑶姐儿？你没事吧？嗯？说话呀！”蒋梦哭了。
“我没事。”良久，顾瑶晃了晃头，压下内心对自己的厌恶，对着手机说。
又顿了顿：“她也没事。傻子……傻子……是个好的。”
红衣被顾瑶的疯狂劲吓得现在才呜咽了起来，不过到底低低地，不敢再用多少分贝的声音了。
顾瑶看了看傻子，又看了看红衣，从地上捡起手机进了房间，一下子关上门，隔绝了整个世界。
“瑶姐儿，你听我说……”
蒋梦的声音并没有带给顾瑶安慰，她只觉得烦闷。
“白日梦，基因是强大的。我会不会跟她一样？我都不是我了！或者我本来就是她这个样子？”顾瑶喃喃地对着手机说，然后挂掉了电话，双手抱头，坐在了床上，簌簌发抖。
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顾瑶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如同凛凛寒风中的落叶。
红马三上下五楼的窗户重新关上，原本关注着这里的眼睛也重新投到了肥皂剧或者游戏中，间或有人议论几声，然后又漠不关已的转到别的话题上。
……
顾瑶是被震天的擂门声弄醒的。
这一醒，她才发现，这次自己大约是真的病了，不仅仅是感冒。
浑身酸软无力，连挣扎起身开门都做不到。
除了震天的擂门声，她还仿佛听到了蒋梦的声音跟黄磊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听错了。
蒋梦不可能来。
就算来也不可能跟黄磊搅在一起。
顾瑶迷迷糊糊的想，又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根本不知道，蒋梦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了头班车赶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能找到她这里，还是她嘴里的八婆小男人的功劳，她只想睡过去，沉下去，然后忘记某些人，某些事儿。
哎！要真能忘记某些事儿就好了。
身子病了，总会康复。但心里留下的那些痕迹，却会就此留下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