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天气并没有变得好一些,大雨依旧下个不停,灰蒙蒙的天色让人分不清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姣好刘海齐眉且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子独自撑着伞在巷子间寻觅着,她是谁?她在寻找什么呢?原来她是玉婷的班主任罗老师。罗老师每路过一户人家皆要抬头留意下这户人家屋檐底下的门牌号,终于她终究找到了林家。
前来迎接罗老师的是满江婶,从罗老师的口中满江婶得知今天早上玉婷没有去上学,罗老师接着询问玉婷的情况,玉婷人呢?满江婶终究还是显得有些急躁不安起来,一开始她支吾不语而后索性说她也不知道,等她爸回来再转达她爸。
满江婶是从头到尾不敢将林家这些天发生的总总情况说出来。蓦地,文芳出门来,她右手撑着伞左手拿畚斗本为出来倒垃圾,这下子文芳也知道这件事了。
满江婶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担心文芳会在罗老师面前将实话全都给抖了出来。罗老师没能见上玉婷一面,她认为既然已经通知到家属也就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于是罗老师打算离开了。
看着罗老师离去的背影满江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虽然她表面不说,但实际上她和文芳一样也开始暗自为这对父女担心起来,这对父女俩到底去了哪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秋兰的水果店里走进了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这人正是秀珠。虽然之前满江婶有过禁令绝不允许她和刘和强去见秋兰,这一次秀珠终于鼓起了勇气独自一个人前来。
说实话,秋兰对于秀珠的到访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然而她并没有怠慢的表现,她依旧热情地叫坐和端茶倒水,只是招呼中她忘了要改口,她依旧将“小姑”两个字也说了出来,秋兰的这一口误不禁让自己感到有些悔意,然而说出去了也不好再收回来了。秀珠坐了下来,听到“小姑”两个字后她感到鼻子酸酸的。
“你还叫我……小姑?我没听错吧,谢谢你,嫂子。”
秋兰打心底决定那还是将错就错吧,就跟孩子的嘴从此以后还称她小姑,秀珠开门见山请求秋兰原谅她的母亲(满江婶)和大哥(林耀成),在此之前她先是赔不是。
“大嫂,谢谢你。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前我年轻气盛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直到我和和强两个人去广东打拼将连个孩子留下,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国伦国旺还多亏有你的照顾。在广东的那些日子里我想了很多也领悟了很多道理,我看见别人家的兄弟姐妹是那么的和睦,而为什么我们林家却要整天这么吵吵闹闹呢,我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大嫂,你还能原谅我吗?”
秀珠开口便说了一连串感性的话甚至掉下泪来,而这让秋兰变得不置可否,她连忙抽出面巾纸递给秀珠劝秀珠不要再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再别提了。
“大嫂,你不要劝我,我不说我会难过一辈子的,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这样,谢天谢地你能平安无事,要不然我们林家就罪过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和和强商量后现在我们已经把两个孩子都接回家由我自己照顾了,广东那边我也不打算再去了。大嫂,你也知道我妈的个性,她好强,只要是她下决心想做的事,就算是我说的话她也是不会听的。”
秋兰的心酸再次涌上心头,秀珠接着道:“我妈年纪渐渐大了,大嫂,你能原谅我妈吗,我在这里替我妈向你赔不是,我恳求你,你能原谅她老人家吗?”
秀珠哭得一塌糊涂,秋兰站起来并转身频频拭泪,她哽咽道:“小姑,我也曾经试着想要忘记,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直到现在我还会时常从梦里惊醒,不是梦见她将我赶出林家大门就是梦见她要打我,多少次我从噩梦里惊醒,我的痛苦能向谁说呢?我多么想当好她老人家的好儿媳,可是无论我怎么做你妈她就是看不惯我。还有你大哥,多少年来他失业在家,我一个女人家得去打工挣钱,辛苦养活一家好几张嘴不说甚至还得我帮他还债,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因为吃醋就打我、骂我,甚至将我告到法院要和我离婚,这样的日子换谁能受得了呢?”
“大嫂,我万万没想到你和我大哥的夫妻情分会到此为止,一切都是我妈和我大哥的错。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便如此那两个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呀。”
正在这时候文芳撑着伞顶着暴雨赶来了,看见一旁不断拭泪的秀珠文芳索性视而不见,文芳撇开了秀珠而接近秋兰,文芳将玉婷缺课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秋兰,大为吃惊的秋兰这才得知自己可怜的女儿竟然没能踏入林家大门,下着这么大的雨孩子会去哪里呢?身在隔板后面写作业的伟强听闻姐姐没去上学的消息也停笔跑了出来。
秋兰差点儿晕了过去,还好一旁有文芳扶着。两个女人琢磨着这对父女俩会去哪里呢?她们推测了好几个他们可能去的地方,文芳和秋兰马不停蹄冒雨踏上了寻找这对父女的路,秀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不是跟他们一同去呢,最终她选择回林家亲自将这件事问清楚。
文芳和秋兰当然也来过我家,她们先后一共到访数十户熟人家里然而却一无所获,她们还是没能找到这对父女。说来也巧,两个女人先后三次路过“水仙花旅社”的店门口却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其实就在里头。
此时秋兰感到一阵心慌与头晕,文芳慌忙左右张望,她看见了几步之遥的“方氏中药房”,文芳扶着秋兰一步步向药房走去。
此时的秋兰最为担心的就是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她不断地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将玉婷交给耀成,她恨不得两个孩子都归她抚养。文芳不停地安抚秋兰并提醒秋兰不要再伤心以免让外人看笑话。
正当药店大夫欲为秋兰诊脉的时候一个身材微胖烫着卷发的妇人闯了进来,妇人非要大夫先去给她店里的病人看病,妇人言辞急促说来不及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她店里一个女房客披头散发额头滚烫一直躺在床上,妇人要文芳和秋兰理解一下因为情况紧急。谁能料到这个妇人就是“水仙花旅社”的老板娘,她口中所说的女房客其实就是指玉婷。
“哎呦美春啊,你没看到我这里有病患吗,再说了像你说的那样好像人快死了一样我怎么敢去呢,要是治好了没我什么功劳,万一治不好人死了那我岂不是要被抓去关吗,我可不要,你还是直接打120叫急救车过来吧。”药店大夫道。
“哎呦,方大医生哦,你要留点口德哦,不要这么诅咒我哦,我开旅社好几年可是从来没闹过人命的哦。我告诉你啦,不会那么惨的啦,我问过那个女房客了,她人还是清醒的,她爸也在现场,他们可能是昨天淋到雨的缘故啦,你是没看到哎呦我的妈哦,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像电视上说的什么落什么鸡一样。”水仙花旅社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比着手势,手腕上的金手镯不停地晃动着。
“落汤鸡。”药店大夫补充道,旅社老板娘连续说了五个“对”字,就是这个名字,落汤鸡。
秋兰和文芳被旅社老板娘的话吸引住了,文芳连忙问:“那个男的是不是三十四岁的样子,那个女的是不是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呢?”
旅社老板娘双手一拍尖叫道:“哎呀,你怎么都知道啊?”
……
经过再三的描述和沟通,在旅社老板娘的带路下文芳秋兰连同药房的医生紧张地向“水仙花旅社”赶去。推开旅社房门的那一霎那秋兰忍不住捂住嘴巴痛哭,额头上敷着冷毛巾的玉婷就在她眼前的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