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森累坏了。
为了寻找欧阳兰,他已经在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寻找了一天了,可是却连欧阳兰的影子都没看到。因为疲劳、饥饿以及低沉的心情,乔森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在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在路边的草丛里躺了下来。
“太累了,睡一觉吧,等明天再去找兰。”脑子里刚闪过这些念头,他的眼前便模糊了起来,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天蓝蓝的,上面漂着几朵雪白的云彩,那形状,好象面包、烤肉、鸡翅、牛排……
乔森躺在嫩绿柔软的草地上,饥饿使他的脑子里充满了古怪的念头。过了一阵,他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去寻找食物。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身穿宽大衣裙,头戴花帽,打着一把遮阳伞,挎着个小篮子的黑发少女。隔着很远,那少女就发现了他,欢呼着朝他奔跑过来。
“是兰,太好了!”乔森激动得跳了起来,迈开步子就朝着欧阳兰奔了过去。
二人终于相遇了,乔森高兴得一把将欧阳兰抱了起来,在远地转了两圈才把她放下。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从那鸟人那里逃出来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一放下欧阳兰,乔森的话匣子就忙开了,一句接着一句说个不停。
欧阳兰微笑地看着他,直到他说完了,才皱起小鼻子,嗔道:“你说了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啊?你常说我们女人像麻雀一样,喜欢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我看啊,你也一样,是只呆头呆脑的傻麻雀。”
这句话让乔森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没法反驳,只好用右手搔着后脑,傻呵呵地笑着。
看着乔森那傻呆呆的样子,欧阳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摘下臂上的篮子,揭开上面蒙着的布,说道:“好了,别傻笑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东西来了。看,有面包、红酒、奶酪、牛排和沙拉,足够填饱你的肚子了。”
“哎呀呀,连这个都想到了,不愧是我的好老婆啊。”乔森笑呵呵地把食物都拿了出来,放在铺开的餐布上,喝了口红酒,赞道:“好酒啊。不过,兰,我还是想吃你做的中国菜哦,那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么,这些的味道如何呢?”看到乔森喝下了红酒,欧阳兰的笑容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兰,你怎么了?”看到欧阳兰诡异的笑容,乔森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欧阳兰没有回答,只是诡异地微笑着,同时手指伸到身前,不断比画着数字,是“五、四、三、二、一”,好象倒记时一样。
当她比画到“一”时,乔森忽然觉得肚子剧痛了起来,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自己的肠子。他忽然明白了过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用手指着欧阳兰,说道:“酒里有毒!你,你不是兰。”
“我当然不是欧阳兰了,我早就说过,我叫海兰多。”海兰多蹲下身子,抚摩着乔森那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似乎有些痛惜地说道:“其实我也曾喜欢过你的,要不,那次在废车场里,你怎么劫持得了我呢。不过,你始终是我的敌人,而且,我现在有丈夫了。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安宁,你还是上天堂去吧。”说完,张开樱桃小口,冲着乔森的左臂咬了下去。
“啊!”乔森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但偶尔能看见偶尔萤火虫的点点亮光,也可以听见草丛里的阵阵虫鸣。
“难道是作梦?”乔森搔了搔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
忽然,他发现整个左臂已经麻木得不听使唤了,忙打开战术手电,照亮了左侧。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一条黑红相间,脑袋呈三角形,足有乔森小臂粗细的大蛇正咬在自己左手小臂处,整个小臂已经肿胀了起来,足足有原来的两倍粗!
大惊之下,乔森用右手抽出战术匕首,一下子扎在了大蛇的七寸处,把它牢牢地钉在了地上。大蛇要害被刺,忙松开嘴巴,左右扭动着身体,妄图挣脱匕首,但一会儿就不动了。
大蛇虽然死了,但它的毒还在,而且仍然在顺着乔森的左臂蔓延,已经蔓延到了肩部!乔森身上没有治蛇毒的药,而且又无法报警呼救,只能倚在大树上,迷迷糊糊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时光。那时,乔森和欧阳兰还是红杉市报社的记者。一天,两个人结伴到红衫林里拍摄野生动植物的照片,却不小心惊动了一条绿纹毒蛇。为了救欧阳兰,乔森的腿被毒蛇咬了一口。森林深处没有公路,二人打算走出森林去叫救护车辆,结果,毒液蔓延得很快,乔森很快便神志不清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而欧阳兰正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发现他醒来,欧阳兰高兴得几乎掉下泪来,忙从小河里取水让乔森喝下,然后又喂他吃了几片草叶。
“你喂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乔森看着不知名的草叶,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在我们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叫做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蛇的地方必然有解蛇毒的草药。我就先把你身上的毒吸干净,然后找来这些草药喂给你吃了。结果,真的很有效。”欧阳兰高兴地说道。
“可是,我在昏迷的时候,你是怎么喂我吃草药的呢?”乔森疑惑地问道。
欧阳兰“腾”地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先把草药嚼碎了,然后喂给你吃的。”
“先把草药嚼碎,然后喂给我?”乔森喃喃地念着,猛然间明白了,坏笑着对欧阳兰说道,“是嘴对嘴地喂吧。”
欧阳兰低着头应了一声,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
“相生相克,相生相克”乔森反复地念着这四个字,猛然间清醒过来,打开战术手电,在周围寻找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一株有六片卵形叶子的,从未见过的草本植物,忙摘了下来,拿到眼前仔细查看,然后送到嘴里反复咀嚼,一仰脖吞了下去。
接着,乔森拿起战术匕首,在左臂被蛇咬到的地方划开一条口子,黑色的毒血便汩汩地流了出来。当毒血不再自动流淌的时候,乔森又用嘴巴吮吸伤口,将残留的毒血都吸了出来,直到伤口流出的血变得鲜红为止。
渐渐地,左臂又恢复了知觉,伤口也渐渐地疼痛了起来。乔森知道,蛇药起了作用,身体里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了。
饿了一天一夜了,刚才又放了很多血,乔森觉得腹中饥火直冒。于是,他拣来一些苦枝败叶,在一处空地上升起火堆;又把刚才的死蛇斩头剥皮,切成好几段,在火上烤熟后吃了个饱。
吃饱喝足后,乔森又把剩下的蛇肉放到火上烤熟,然后放进装食物的布袋里。最后,他用水浇灭了火堆,三下两下地爬到旁边的大树上休息,以便养足精神,第二天继续寻找欧阳兰的下落。
就在乔森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他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里面传出了欧阳兰虚弱的声音:“是乔森吗?我是欧阳兰。我现在在兰开斯峡谷里面,快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