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伊拉克南部的一个叫拉克卢的小村庄。
虽然外面的世界打得热火朝天,空袭、爆炸、狙击手、自杀袭击不停地收割着鲜活的生命,但这里却仿佛室外桃源,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论是现代文明的灯火,还是现代战争的硝烟都没有侵蚀到这个原始而又美丽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三架直升机和两辆坦克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这些美军是来清剿武装分子的。三天前,一伙约有十几人的武装分子袭击了附近的一所军营,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他们老虎嘴上拔毛的行为激怒了军营指挥官。一声令下,一小队美军便出发去剿灭这些胆大包天的匪徒,其中还包括一名随军记者。
对于为何要在战斗部队中塞入非战斗人员,指挥官是这样解释的:我们要让全美国人民看到,他们的士兵是如何英勇战斗在前线的,要让他们充分理解士兵们的奋斗和牺牲,让那些讨厌的反战组织见鬼去吧。
而士兵们却对这套说辞不屑一顾:这不过是那个老东西为了讨好大人物而演的一出戏罢了,随军记者充当摄影师,士兵们做演员,戏演完后,老东西自然官运亨通,前途无量,冒着生命危险的演员们却什么也没捞到。
不过抱怨归抱怨,士兵们依然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一路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直到偶然中发现了这个偏僻的小村庄。进了村庄后,士兵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武器以及武装分子,结果一无所获,便又将村庄中的男女老少全赶到了村子前边的空地上。一个会说阿拉伯语的中士跑上前去,要村民们说出武装分子出没的情报来。谁知,这些村民好象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乱烘烘地闹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士,看来不会有结果的,他们应该不知道武装分子的消息,我们穿过村子继续向前搜索吧。”那名随军记者凑到这个小队的队长面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乔森,看来你还是上战场太少了”,队长语重心长地教育起这个战争新手来,“武装分子们都是非常善于伪装的,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普通平民,但谁知道里面隐藏了多少危险分子?要在平时巡逻的时候,我们避开他们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这个村庄正好堵住了我们的退路。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伙计们,瞄准!”队长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声音突然变大,明显是在给周围的士兵们下命令。
“不,你这样做是屠杀,是违反国际法的,我不能允许你这样做!”
“战场上士兵的生命高于任何法律,你在学校里学的那些在这里行不通。开火!”
十几支枪口喷射出致命的火焰,闪光的铁流撕碎了前面阻挡着的任何生命,人们一排排的倒了下去。枪声停止的时候,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血液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硝烟即将散去,士兵们开始打扫屠场,掩埋尸体。这时,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阵歌声,少女的声音婉转而柔美,曲调中却充满了苍凉与忧伤。士兵们听得如醉如痴,纷纷放下了手中工作,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发楞。而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记者却显出了古怪的表情,似惊喜,似茫然,又有些疑惑,同时嘴中还喃喃地念着一个单词。
忽然,一声士兵的尖叫把大家从梦幻中拖了回来,只见刚才躺了一地的尸体又纷纷爬了起来。看到眼前这无法理解的事情,大家惊怒交集,抬起枪来就向尸体们扫射,而这次,子弹却似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歌声还在继续,尸体们却又发生了变化,一个个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像吹气球一样,将衣服撑得寸寸破碎,十指变成了尖利的爪子,牙齿发疯似地生长,直到露出嘴外边为止,双眼变得血红。只一会,几十具尸体就变成了几十个怪物,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迎着弹雨的洗礼。子弹打在怪物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就象打在了棉花堆里,却没有一点效果,仿佛子弹打中的只是一堆木头。歌声停止了,怪物们不再站着发呆,一个个怪叫着扑向了拼命扣动扳机的士兵们。屠杀再次发生了,只是这次屠杀者与被屠杀者换了个位置。这些可怜的士兵,有的头颅、手臂被扯断,有的身体被利爪穿透,有的甚至被几个怪物分尸。一些士兵惨叫着奔向坦克和直升机,还没跑几步,便被追上来的怪物扑倒,结束了生命。随军记者乔森抱紧了摄影器材,瑟瑟发抖地躲在了一辆坦克的下面,心里乞求上帝保佑他这虔诚的子民。屠杀结束了,惨叫声也逐渐平息,怪物们开始在周围来回游荡,也许是祷告起了作用,它们始终没有发现坦克下面还藏着一个活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怪物们开始一个个地倒下,身体也还原成了人类的形状,一股浓烈的尸臭气味开始蔓延在战场上。等最后一个怪物倒下、还原,乔森才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映入他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以及残肢断臂,更让他惊讶的是,那些村民的尸体,竟然已经高度腐烂!
次日,美军新闻发言人宣布:前一日,在伊拉克南部的拉克卢村,美军的一个巡逻队与武装分子发生激烈交战,所有士兵以及村庄里的村民全部遇难。详细情况正在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