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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晓晓的计划中,等小艇抵岸......

首先,她会洗一个温暖的热水澡;

然后,在海岛的星空下享受一顿美味的晚餐;

其后,可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阅与海洋相关的书籍;

最后,在屋内弥漫的木质芳香中睡个香甜的好觉。

可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理想总是比现实美好。未等靠岸,启明就发现了一些异常。在视线范围之内,能看到码头上,竟然多了一艘游艇!

“难道,有人上岛?”

正常来说,每天只有一班游艇上岛,加上下午要送客返回雅加达的,最多的时候,也就是每天的中午,那也只有两艘。按照现在的时间,返程的游艇早已离开,停留在码头的应该只有今天他们乘坐的那艘才对。可现在,清清楚楚,竟然还有两艘!

他示意船员放慢了船速,小艇停在了码头西侧离岛有两三百米距离的水面上。

“把面镜戴上,在这里等我。”话音刚落,启明单手撑着船沿,轻盈地翻身下入水中,他熟悉的动作并没有激起太多的水花。这回,他没有穿戴任何装备,时而,在水面停留数秒,时而下潜,往码头的方向游去。

因为出海潜水的人不在少数,一艘小艇发动机的轰鸣和停息,并没有引起岛上人过多的注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晓晓放松神情,惬意地向四周张望,享受着徐徐而来的海风。只是不忘,时刻用余光关注着启明的情况。

很快,他游到岸边,用水上餐厅作为遮挡,暗中观察着岛上的动向。除了三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码头扫视着每一个上岸或离岸的客人,其他有着相同着装的,则分散在岛屿的各个角落。

无意中,启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他正透过一扇玻璃窗,朝一间上锁的房间内部张望。显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照例转身时,启明一惊,那果然是王莽。

“看来得赶紧离开这里了。”不容过多犹豫,启明再次潜入水中,他减少了换气次数,以最快的速度往小艇游去。

此时的王莽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他谨慎地看向海水的方向,“难道是错觉?”可他分明在水上餐厅的方向,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他立即沿着楼梯,走下木屋的门廊,朝着自认为可疑的方向走去。

启明入水时产生的涟漪,已随着时间,渐渐消散,那残留的波纹,加上距离较远,并不能让王莽确定刚才有人来过。

可偏偏就在这时,启明探出水面,虽然在短暂的换气之后,他又一次潜入水中。但这一动作引起了王莽的注意,很快,他就发现了那艘无故停留在水面上的小艇。

“难道,只是前来浮潜的游客?”王莽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上次游轮商场爆炸事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说像启明所在组织这样的死对头,现在就连当地的政府机构,都对他们有所防范,开始全城监控。上一回,所幸在一座偌大的城市,加上场面混乱,才能侥幸逃脱。

可这次,是在一个半个多小时就能逛遍的岛上。所以,一波未平,不能一波又起。于是,他躲在一颗高大的椰子树后,驻足观察。

......

“暗夜的人来了!”启明背朝着小岛的方向,喘着粗气爬上了小艇。

“啊?”虽然早就想到,暗夜的人迟早会找到岛上来,但在这个有着“千岛群岛”之称的海域,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追来。晓晓不自觉地就往启明游来的方向看去。

“别朝那看。”启明一把抓住晓晓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急忙说道,然后又指着与码头相反的方向,对船员说,“从那边,绕到岛的另一侧去。”

其后他便开始换上潜水装备,晓晓见状,也赶忙拾起地上的BCD和气瓶,“你不用,你的气体剩得不多,一会一定要跟紧我,抓紧我,上岸后,把衣服换好,然后,咱们离开这里。”

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刻,她已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只能听从启明的所有安排。

因为距离的原因,树下的王莽看得并不真切,他只能隐约感觉到,小艇上的人指了指他右手边的方向,然后就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马达声。

小艇在水面上飞速划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岛的另一侧。此时的王莽,正随着小艇的轨迹,沿着岸边,匆忙绕岛跑去。可是刚上岛的他,并不知道,其四周并非全部由沙滩围绕,跑着跑着,便跑入了灌木丛林,而那艘小艇,也因为树木的遮挡,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无奈之下,他只能边跑边联系着暗夜的其他人,“现在需要两个人,到岛北部丛林东侧,有可疑人员!”

......

“停一下!”启明一声令下,船员反应迅速,将小艇平稳地急停在水面上,“就是这里。”

随后,只听“噗通”一声,没有半点犹豫,启明下入水中。他浮出水面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右手伸向了晓晓,“别害怕!相信我!”

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启明刚下水的时候,她就坐在了船边,面对着这深不见底的大海,她一边等待着启明的指令,一边满是恐惧。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双手一推,跳入水中。在入水的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每一次心跳,经历地都是生死的考验。她在水中静静的等待,直到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握住,拉出了水面。

启明一手牵着晓晓,一手拿起那个黄色的备用呼吸调节器递给她,“有我在,别紧张。”然后,又对船员嘱咐道,“把油加满,半个小时,码头见。”

在灌木丛中,险些迷失方向的王莽,也几经艰难,从丛林的一个缺口,赶到岸边。而此时,水里的两个人,早已从水面消失,小艇也往毗邻的小岛驶去,渐行渐远。多疑的性格,让他并不想放弃,虽然看不清性别和长相,但他还是觉得小艇上的人,并不简单。于是,他折回丛林之中,继续寻找。

上岸后,启明将晓晓脚蹼外围的一圈卸下,剩下的脚掌部分正好是一双便于行走的鞋。启明穿戴着沉重的设备,拿着那两副半截脚蹼,牵着晓晓小跑进了丛林。

晓晓努力地辨识着方向,在一个岔路口,她刚想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就被启明一把拉向了另一边。

“咱们的房间......”

“那里,现在回不去。”

“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但不是现在。”

晓晓本想问,“那我怎么换衣服?”但她没有问出口,她选择相信启明,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后,穿行在密林间。

启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边躲避着暗夜的搜寻,一边朝着某一个特定的方向前进。

“没错,找到了。”

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败的木屋,四周的墙壁,虽尚且完整,但屋顶早已残缺不全。周围的树木,似乎和它长在了一起,枝叶穿过窗洞,从屋内,长到屋外。

启明带着晓晓,越过几株灌木,从门的位置,走进了屋内。绕过一排齐肩的隔板,在里屋的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袋口紧紧地系着结,袋子里面鼓鼓的,看不出来装着什么。

启明走了过去,先是卸下了身上重重的装备,脱下潜水服,将这些东西和两副半截脚蹼,一起放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然后,半跪在地上,将袋子打开。一条橘粉色的雪纺连衣裙,险些从袋中滑落了出来。启明将裙子取出,抱在怀里,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一条浴巾和一瓶矿泉水,交给晓晓,“拿这个冲一下,再把衣服换上。”

晓晓拿着矿泉水,看着没开封的瓶口,有些心疼,“不会有点浪费么?”

“身上有盐,会不舒服,想喝的话,袋子里还有。”启明从袋子里拿出一条沙滩裤,也拿了一条浴巾和一瓶矿泉水,绕过了隔板,背朝着晓晓,“换好了,喊我。”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之后,两人纷纷将身上擦干,启明先于晓晓将衣服换好。就在他静静地等待着晓晓的回应时,突然间,听到了屋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衣服摩擦树叶的声音。

启明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透过木杆之间的间隙,向外看去。

原来,王莽请求支援后,两名暗夜成员辅助他,分别在灌木林中搜索,其中一人已经发现了这个木屋,正不断靠近这里。

启明害怕这人发现异常,急忙冲进隔壁的房间。晓晓刚刚穿好连衣裙,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启明吓了一跳。启明连忙上前,抓住晓晓的肩膀,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屋外有人。”

他将晓晓轻轻地推到墙边,又一次透过缝隙,观察屋外的情形。那人已经绕到了屋子的另一侧,那里虽然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窗洞,却树木丛生。

屋外,脚踩在散落的枝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屋内,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行为,大脑皮层连带着动脉,扑通扑通的回荡着。屋外的人,每走一步,屋内的人,心跳就加快一级。晓晓定睛看着启明,启明顺着声音,移动着目光,努力看透每一条缝隙。

现在,不想让屋外的人发现他们,似乎有些困难。启明索性将捂在晓晓嘴上的手移开,温柔地看着她。

屋外的人,透过树叶间的空隙,隐约看到了这一幕,他嘀咕道,“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小情侣约会......”说完,就离开木屋周围,向海边的方向走去。

听到那人走远的声音,启明“对不起。”

晓晓看着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启明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去码头。”

他从地上的塑料袋中取出了最后三件物品,一个是遮阳草帽,他将它戴在了晓晓的头上,另两个是墨镜和斜挎包,他将钥匙和密码筒放入包中,背在身上后,将潜水设备匆匆收入塑料袋中,拉着晓晓就跑出了木屋。

一直跑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启明看看周围,他们还没有引起暗夜的注意,“来挽着我,放轻松,散步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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