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侯爷传信来,说他三日后要带兵前往烟国,让夫人好好照顾自己,勿念勿忧。”
“什么?”安然手中的茶水顷刻洒满一地。
“夫人,你有没有烫到,我去传府医来。”
“站住!你刚说,祁华哥哥三日后要前往烟国,怎么会...皇上竟然封了祁华哥哥为首将?”
“是啊,夫人。听说皇上今个早朝下旨,封小侯爷为行军总管,三皇子和齐将军为辅将,不过好像是让小侯爷先行出征,三皇子和齐将军随后几日在走。”一边的锦绣慌忙的上前解释道。
安然满面的难以置信,她猛然坐到在椅子中,撑住一边的椅把,心神不宁的道:“下去吧,我知晓了。”
待人走后,锦绣上前扶道:“夫人,您没事吧。”
“锦绣,千算万算没想到,皇上竟然让祁华率兵,皇上这步到底下的什么棋?”
“郡主,恕奴婢多言,皇上也不是全然信得过小侯爷,这烟国本就是强弩之末,无论谁去都是军功一建。此遭小侯爷为首将,三皇子竟然为辅将,这其深意太明显不过了吧。”
安然点点头,不置可否,低声说道:“如今皇上迟迟没有立储,三皇子母妃慧贵妃出生名门,其祖父是三朝老臣曹太尉,其父亲更是即将担任内阁首辅的曹骏,曹家一直和齐家又关系颇好,看来皇上是想借着祁华哥哥给三皇子建功立业,同时又可以试探祁华哥哥的立场,真是好计谋啊。”
“郡主,您蕙质兰心,小侯爷得您伴其左右,实在是幸事啊。”
安然眼眸有些落寞和悲凉,她苦笑道:“可惜,他终究是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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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侯府内,司马向岚有些气急败坏的将桌上的笔挂砚台全然挥倒在地,他怒气冲冲的怒呵道:“司马祁华,不,育德侯爷,你真是好胆识啊,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司马祁华面不改色,他噙着笑声音冰凉的问道:“父亲,祁华不知您何意?皇上任命孩儿为行军总管,难道不是有利于我们司马家吗?”
司马向岚目光如炬审视的盯着司马祁华,良久他眼睛微眯,冷冷的问道:“你都知道了?真是养不大的狼崽子,你想背叛我?”
“父亲,您误会了,孩儿感其养育之恩,绝不会做出背叛司马家的事情来。”
“你以为他庸善路会认你这个野种?痴心妄想,当年若是没有我,你可能根本活不过满月!”
“我的生母到底是谁?”司马祁华全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意,他疾声厉色的步步逼近。
司马向岚身侧半避开,眼波流转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你不知道她是谁?那你是如何知晓你是庸善路的子嗣?”
司马祁华闻言一怔,他淡淡的开口道:“我知道我的生母是来自张家,但是这么久以来无论我怎么去查,漳州张家都对她讳莫如深。我也知道当年母亲...大夫人一胎双子,其中一子还和皇上的亲子调换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马向岚好似胸有激雷,他双手撑在书桌前,垂下头颅,重重的喘着粗气,他厉声道:“我若是告诉你,你就该知道我司马向岚即使会利用你,也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
司马祁华惴惴不安的攥紧拳头,重活这么多世,他不止一次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每次临近真相确总是擦肩而过,他紧张惶恐又带着渴求的紧紧盯着司马向岚。
“你的生母叫张梦梦,她本就不是俗世之人,那样个人间仙子岂是我等凡人敢染指的。可是,庸善路他,他痴心妄想,竟然将梦梦囚禁宫中,还让她怀了你这个孽种!”
司马祁华眼眸找中满是震惊,他茫然的摇头,继续问道:“她到底是谁?她后来怎么样了?”
“哈哈哈,我为何要告诉你?倒是你,我做梦都没想到,你既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司马祁华怒道,他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父亲既然不愿相告,孩儿也不便勉强,只是孩儿有一事不明,你当年既然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了我回来,那...那个孩子现在人在何处?”
司马向岚嘴角划过一抹笑意,他对着司马祁华招手低语道:“你迟早会知道的。”
司马祁华浑身乏力的走近育德侯府的寝殿,他有些身形不稳看似举步维艰,莫然有些担忧的跟在其后,“主子,您没事吧?”
司马祁华抬眼望了望他,抬手示意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怎么是你?莫影呢。”
“主子!”司马祁华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莫影的唤声,莫然哑然失笑,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对着莫影低声呵道:“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哥,你也在啊。主子,了然方丈传信邀您即刻前往福华寺一叙,说是有要事。”
“要事?”
福华寺后山戒堂的,司马祁华被释安带到禅房门前,只听见房中传来有人侃侃而谈的话语声,司马祁华疑惑的开口向释安问道:“方丈这是有客人?”
“阿弥陀佛,方丈的客人小侯爷也是认识的。”说完他对着禅房轻轻敲了几下,并将房门推开,对着司马祁华做了个相请的姿势。
禅房内古朴清幽,佛龛前香烟袅袅,香台上还摆着张莲花烛灯,随着房门打开的刹那,火苗跳跃明亮。香台的一边摆着两张蒲团,蒲团中是一方棋盘,了然大师正面朝房门席地而坐,而背对着门口的人穿着是一袭雪白的直襟长袍,长袍下摆隐隐约约的绣着月白云纹的样式,因主人侧跪在蒲团上,而倾泻在地。
待那人转头那刻,司马祁华震惊的愣在原地,他满腹狐疑,惊讶的张口,思前想后半晌才不解的试探道:“怎么?居卜先生这么晚还在与了然大师探讨佛法?
居卜先生闻言后与了然对视一眼,随机嘴角微微咧起,一拂衣袖站起对司马祁华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小侯爷。”
居卜先生在朝中行事一向是随心随性,这样的大礼恐怕即使皇上也没受过几次,司马祁华眉头微皱,抬手笑道:“居卜先生行如此大礼,本侯内心实在惶恐啊。”
了然在一边轻咳一声,居卜似乎会意了什么,连忙起身,“小侯爷乃人中龙凤,实在不必妄自菲薄,既然小侯爷与大师有事相商,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司马祁华点头笑道,眼眸确满是惊疑:“本侯实在担不起人中龙凤这四个字,还请居卜先生慎言。”
居卜退离禅房后,司马祁华上下打量着了然半晌,他面色沉沉语调冰冷的说道:“本侯还不知大师您与居卜先生既然还有渊源啊?”
没有人知道了然大师今夕何夕,好像从司马祁华记事起,了然一直就是如今的面相,清瘦却健颀,眉眼周边淡淡的褶皱下是温和、闲淡的双眸,这样的长相在得到高僧中,既没有释安的仙风道骨,也没有居卜的出尘脱俗。
如今细想来,好像从他几世前,了然扮演的角色还真是无处不成迷。
无论是第二世的巧救桃夭夭,还是这一世告诉他皇上的真龙血可以替桃夭夭解毒,每一世了然所扮演的角色既是无关紧要,确又是最为之重要。
司马祁华见过几世的人情冷暖,现在他所做、所对人的无论是好还是恶,都是建立在几世的认知基础上而做出的判断。唯独这了然大师和这福华寺是完全都脱离他所掌握的事情运行轨迹的。
不过,奇怪的是,即使这了然在行事成迷,他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星半点,即使他帮助桃夭夭离开了他,好像在意识深处他也没有怪过了然。
“阿弥陀佛,司马施主不必这样盯着老衲,有什么坐下说话吧。”
司马祁华一甩衣摆,正襟危坐的坐在蒲团中。
“施主不必紧张,那居卜算起来是老衲的一个外门弟子,因为在观星占卦之事遇到了瓶颈,才来找老衲答疑解惑而已。”
“哦?了然大师真是高深莫测,既然我大庸第一国师都是师承于您。”
了然轻轻咳嗽一声,诚挚的望着司马祁华说道:“今日老衲请小侯爷前来一叙,确实有两件重要之事。”
“愿闻其详。”
“第一件事,我那外门弟子前些日子得知小侯爷的生辰八字后就一直惶恐不安,直到最近紫微星出现异动,他更是终日不得安枕,才匆匆来找老衲谈论此事。”
“呵...”司马祁华淡淡一笑,他玩味的问道:“这和本侯有什么关系?”
“小侯爷的身份老衲本就是知晓,否则也不会让您亲自去求皇上用真龙血救桃施主。紫微星是北极五星中的帝星,如今这星象接连异动代表这神州大陆将会有场大浩劫。而...小侯爷您的生辰八字和面相相合本就是非凡人之命格。居卜作为钦天监又是我大庸第一国师,知道了国运恐有大劫,怎能不惶恐不安?”
“大师不必拐弯抹角,有话不妨明说。”
“居卜先生认定小侯爷是天选之真龙,特地让老衲代为引荐一番。了然不才潜心向佛这么多年,这凡尘俗世有什么异动本就和我一出家人没多大关系了。只是,紫微星接连异动,不是我大庸一国受影响,老衲担心整个人间都会有场浩劫。”
“哈哈...哈,大师未免有些危言耸听吧?既然如此,您应该和居卜先生一起禀报吾皇,本侯即是知晓利害,也实在爱莫能助。”
“哎......”了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好像带着很多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眼眸中尽有隐忍和悲悯,他怔怔的望着司马祁华,随后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半晌,才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关于桃施主的。”说完,他从袖袋中取出了那串桃铃来放置在棋盘上。
司马祁华神色中满是愤意,他一把拿起手钏,攥紧在手心中,声色俱厉的问道:“这手钏一直在你这?”
“施主不要误会,老衲之前确实帮助过桃施主离开华京,这是那时桃施主交给老衲代为保管的。小侯爷,不如你仔细看一下这手钏有什么不同之处?”
司马祁华闻言后有些不解的松开掌心,将手钏离近细细端详一番,随后他眼睛圆睁,不可置信的吼道:“怎么会这样?这铃铛内的桃花印记呢,还有这手钏本是五彩光华,现在为何如此黯淡。”
“司马施主,上一世在禹州是您第一次在桃施主之前重伤人寰的吧。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您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司马祁华一把扯住了然的衣袖,言辞恳切的吼道:“什么意思?我以为我死后,那个世界就归于虚空,我和她直接重生了。”
了然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非也,司马施主在桃施主面前往生后,桃施主悲痛欲绝,被这桃铃侵扰了心神。老衲当时察觉到不对时,立刻赶往禹州,没想到,一切都太迟了。”了然神色哀戚,他撇过头望向不远处,回忆被拉回前世的大庸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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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华,不要,祁华……我不怪你,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啊~为什么上苍要如此待你我。”桃夭夭心痛如刀绞,尤其她想到之前每世都是司马祁华这样看着自己在他身边逝去,确无能为力,就更是悲痛万分。
她只感觉思绪凌乱结成一张无形的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阵隐隐作痛后,她重重的倒在地,昏厥过去。
“桃夫人,夫人。”晴风在一边哭唤道。
司马大夫人身形不稳的撑住一边的李嬷嬷。她两行热泪顺脸颊而下,双眼红肿,眼神呆滞,下唇紧紧被咬住直到已经鲜血淋漓。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吾儿都是为了救你,才会被那毒箭所伤....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老夫人,您顾好自己的身子啊,世子已经薨了,您要节哀顺变啊。”李如兰在一旁扶住司马夫人,带着哭腔劝慰道。
祁公眼眶红肿的望着躺在榻上已然没了生气的司马祁华,强稳住心神,对着下人吩咐道:“将两位夫人先搀扶下去。”说完,他对着身边的管家白客说道:“吩咐下去,就说小侯爷沿途路上被刺,已经重伤不治薨了。”
“祁公节哀顺变……”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灰色麻布长衫的小厮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附在白客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白客神色一怔,随后对着祁公请示道:“祁公,下人来报,说是了然方丈突然造访。”
“了然?”祁公一派疑惑,“了然大师是大庸第一高僧,他怎么会突然跑来禹州?快快请到主厅,我随后就到。”
祁府正厅内,了然心神不宁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这连日快马加鞭可千万不要来迟一步啊。
“老朽不知了然大师突然造访,有失远迎啊。”祁公换了身外衣,带着红肿的双眼,神色疲惫的上前相迎道。
“祁公不用客气,贫僧此次前来,确是为了世子一事,不知世子极其夫人现可安好?可方便带贫僧一见。”
祁公眼中闪过悲哀,他落寞悲痛的重重说道:“大师,迟来一步,我那外孙刚刚...薨了。”
“什么!”了然不可置信的问道:“您说,是世子先薨了?那桃施主呢,她还健在。”
祁公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但转瞬即逝,他有些冷冷的说道:“大师,这是何意啊?祁华的夫人因为悲伤过度,昏厥在房中。”
“哦,祁公不要误会,贫僧刚才一时失言,只是世子突然离世,这事太过让贫僧震惊了。不知祁公可否带我前去吊唁世子一番,贫僧会为世子念经超度,愿世子免收地狱之苦,早登极乐之门。”
祁公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忙应道:“能请了然大师,为吾孙超度,是祁华的福分。大师快快请进。”
了然走近司马祁华离世的房中,只见司马祁华面色苍白没了一丝血色和神气,安安静静的睡在那。这么多世,了然还是第一次见司马祁华离世的模样,不免有些唏嘘。
他喃喃的开始念着地藏经,“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度诸行,或悲或啼,或恐或怖…….”,半个时辰后,了然念完地藏经后睁开了双眼,他看着榻上闭眼的司马祁华,神色哀伤的说道:“雪华君,当日你非要堕入人道,甘愿尝便人生八苦,这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将你禁锢在轮回之中,你何苦哀哉啊。”
了然走出了司马祁华的房门,白客侯在门口,看到立刻迎了上去,“大师辛苦了,他们等人要给世子准备一番。祁公吩咐小人给大师您准备了厢房,请您随我先去歇息。”
“有劳了,不过贫僧刚听闻世子夫人仍在昏迷,贫僧对医术略有研究,还请管家通知下祁公,带贫僧去看望一番。”
“哦,那太麻烦大师了,无妨,夫人就住这院子中,我带您前去。”
了然跟着白客走到了后院,房门外晴风正神色焦灼的往外跑来,迎面正碰上了了然等人。“晴风姑娘,您这是?”
“白叔,桃夫人她,她气若游丝,怎么唤都唤不醒,我这正要去找您呢。”
“晴风姑娘稍安勿躁,这了然大师恰巧在此,本就是来给你家夫人诊治的。”
晴风看向了然,神色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这了然大师在大庸是鼎鼎大名的得到高僧,之前她随桃夭夭上福华寺进香,也是见过几面。她赶忙的跪在了然面前,哀求道:“求大师快看看我家夫人吧,她本来身子就弱,这....世子离去,恐怕就撑不住了。”
了然虚扶起晴风,宽慰道:“姑娘不用多礼,快带贫僧前去。”
了然看了看昏睡在床榻上的桃夭夭,确实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他坐在一边,搭在对方的脉搏之上,正碰上那串桃铃,桃铃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光色玉润,他用残存的灵识附在桃铃边,也感受不到任何桃铃存留的仙气。
他用灵气想取下桃夭夭手腕的桃铃,带回研究一番,让他大惊失色的是,桃铃的神识已经全部侵染进入桃夭夭体内。他满面惊骇的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一边的晴风察觉到了然哗变的脸色,焦急的上前问道:“大师,怎么了?桃夫人不会也要……”
了然摇了摇头,压住慌乱的情绪,他淡淡回道:“桃夫人情况有些特殊,我要去寻位友人,最多三日贫僧就回来。不过这几日,你务必要看顾好她。”
了然匆匆离了祁府大门,赶往青木山。青木山几百年前,名唤雪华,现在记得原名称的大多都已百年归去了。
雪华山山脉尽头有一处隐匿的桃林仙境,桃花是雪华君生前最喜爱的,所以此处桃花常年生长繁茂,现在的桃林深处的雪鹰山庄住的正是当年雪华君座下的九灵雪鹰。
了然走后的第三天,桃夭夭才慢慢清醒过来。晴风喜极而泣的上前拉住桃夭夭的手臂,高兴的朝外唤去:“桃夫人醒了,桃……
她话音未完,就感到腹中一阵剧痛袭来,她目瞠口哆的朝下望去,只见自己身躯的衣襟几乎已经尽数被鲜血染透,伤口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着,她猛然倾倒在地,刀伤处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让她止不住的开始抽搐起来。
她强撑住心神难以置信的望向桃夭夭,只见桃夭夭眼中一片空洞,看不出一丝情绪,就像干涸的枯井,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死气,好像浑身都被黑夜笼罩一般,唯一闪着光耀的是她手腕上那串发着莹莹金光的桃铃。
当夜,司马世子夫人桃夭夭突然疯癫成魔,屠杀祁府十余人,其中包括世子母亲,前侯府大夫人。一时整个大庸为之震惊,同样惊惧的还有正匆匆赶回祁府的了然和雪鹰二人。
“太晚了,太晚了。”雪鹰喃喃自语同时一把抓住了然的衣袖问道:“怎么办?我这等了百年都等不到雪华君,好不容易有点希望了,他自己到先死了,如今这桃夭夭被桃铃所困,犯下大错,你我还如何挽回?”
了然也一副的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拉开雪鹰的手,宽慰道:“我们先去找桃施主,务必将她和桃铃带回,再想办法。”
“带回又怎么样?哀莫大于心死,桃施主杀了这么多人,她要是醒来,还能活的下去吗?哎呀,就想圆了雪华君一世,怎么就如此之难啊。”
“死马当做活马医,起码先把人带回来啊。我看桃铃若真是和桃施主融为一体,反倒未必是坏事,这桃铃深受还有神格的雪华所影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之前见到桃施主发现她三魂六魄已经严重受损,恐怕撑不到下次轮回了。这桃铃若是和她的魂魄相融,起码还能暂时保其一命。只要这力量足够在轮回一次,就足矣了。”
“哎...这神州大陆的轨迹本都是根据日月晷运行的。这雪华君借着桃铃力量逆天改命,将自己和桃施主脱离三界,九天之外,不断的轮回重置,导致日月晷运行大乱。我们原本想着...只要雪华君圆了当日在幽都立下的心中执念,这天下就能归于太平。”雪鹰没好气的来回踱步。”
了然回忆到这里,停顿住了,他回过头来望向面容苍白冷汗涔涔的司马祁华,重重的问道:“后面的事情,还需要老衲多说吗?桃施主魂魄被桃铃神识强行融合,她一凡人之躯,本就早该死于几世前,确被司马施主你逆天改命,几次重生轮回对她的反噬更是毁灭性的重创,现在的她,根本就命在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