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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八】莱奥哈特的演讲

两日后的清晨六时许,拉塞尔、罗伊和他们所带领的七千骑兵已经在法尼亚城外整装待发。莱奥哈特和菲奥娜正在为他们送行,库洛尔因为需要将法尼亚的居民在中午之前聚集到广场,所以没有前来。

拉塞尔身披白银铠甲,手执长枪,骑在血红战马上。他眼神锐利地望着前方,凌冽的北风将他苍白的胡须吹得凌乱。这幅神情的拉塞尔给人一种斗志昂扬却又悲壮肃穆的感觉,他一雪前耻的机会到来,心境肯定波澜起伏。

“老师,”莱奥哈特将一碗酒敬给拉塞尔,“此去祝您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拉塞尔端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再给老夫来一碗!”拉塞尔将喝空的酒碗递还莱奥哈特。

莱奥哈特将酒碗斟满,再次敬给拉塞尔,拉塞尔接过后又是一饮而尽。

“这次伏击隆梅丽尔的计划风险很大,如果计划失败,老师一定要尽快脱身。”莱奥哈特说。

拉塞尔有些不满地看着莱奥哈特,“小子,你是小瞧老夫吗?”

莱奥哈特笑了笑,“没有,我当然知道老师的能力,但小心驶得万年船。那我就不说多余的话了,祝您早日凯旋归来,到时候再与您痛饮一番。”

“哈哈哈……这样才对,”拉塞尔大笑,“放心吧,莱奥哈特,这次我一定会给隆梅丽尔送份大礼……”

另一边,菲奥娜正和罗伊话别。

菲奥娜将自己针织的围脖系在罗伊脖颈上,然后又伸手将他头上有点倾斜的头盔摆正。

“好了没,菲奥娜?!”罗伊的脸有些发红发烫,旁边的骑兵们正艳羡地盯着这边,自己一个七尺男儿,又是莱奥哈特手下的将军,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实在觉得有点羞耻。

菲奥娜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虽然战场对于罗伊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此次的伏击计划风险太大,罗伊又经常头脑发热,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自己在他身旁还好,关键时刻还能制止他。但这次自己还有其他任务,不能同行,万一他出了什么差错,遇到险境,也未可知。

“这次出征很危险,凡事小心,不要去做一些逞强的事,知道吗?”菲奥娜向罗伊叮嘱道。

“啰嗦,所以我才觉得女人麻烦。”罗伊轻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菲奥娜沉下脸,目光冷冷地盯着罗伊,明明自己是担心他,他却觉得自己啰嗦。

罗伊一阵冷汗直流,“没,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啊,我该出发了,菲奥娜……”罗伊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翻身上马。

拉塞尔瞅向罗伊这边,“小子,准备好了没有?”

“随时都行!”罗伊大声回应。

拉塞尔注意到罗伊身旁的菲奥娜神色有些凝重,忽的笑了起来,“放心吧,菲奥娜,我会把这个小子活着带回来的,不会让你这么年轻就做寡妇。”

“你说什么!?”罗伊顿时气血上涌。

“罗伊就拜托您了,老将军。”菲奥娜态度却很恭敬。

莱奥哈特走到罗伊的马下,拍了拍他的右腿,“罗伊,凡事小心,不要大意,更不要鲁莽行事,我等着你回来。”

罗伊低头致意,“莱奥哈特王,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辱王命!”

“出发!”拉塞尔向七千骑兵一声令下,然后一骑绝尘,向着北方疾驰而去,骑兵们紧随其后。

“莱奥哈特王,菲奥娜,我走了。”罗伊向他们告别。

莱奥哈特点了下头。

“架!”罗伊催动战马,战马发出嘶鸣声,随后飞驰而去。

“千万小心,罗伊!”菲奥娜在身后大喊,罗伊举起巨剑,左右晃动了几下。

…………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人群已经在福伦拜广场聚集,人声鼎沸。因为人数太多,整个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广场上的很多居民都是被士兵们强行带来的,他们之前支持莱登,所以不愿前来听一个反叛者的演讲。

莱奥哈特和库洛尔在几十名士兵的护卫下,正走向正对福伦拜铜像的演讲台。

“反叛者,杀人凶手,无耻之徒……”人群中叫嚷着这样的声音。

莱奥哈特冷然一笑,然后一下跃上演讲台,向人群大吼道:“法尼亚的人民,我是你们的新王,雷萨德·莱奥哈特!”

莱奥哈特的声音石破天惊,气势如虹,一时镇住了喧哗的人群。

片刻后,人群又开始喧哗:“你杀害了自己的兄弟,无耻之徒,我们不会承认你是我们的王,下去!滚下去!滚下去……”

莱奥哈特只是笑着,来回踱步,环顾着下面的人群。

十分钟后,人群的声音渐渐平息。

“我确实杀害了自己的兄弟莱登,”莱奥哈特开口说道,“但我要告诉你们,我比你们在场的任何的一个人,都要爱他!”

“无耻之徒!”人群又是一阵喧哗。

“你们不相信吗,法尼亚的民众,但那是事实!”莱奥哈特目光坚毅地看着人群,“只是比起自己的兄弟,我更爱我们伟大的王国!我的兄弟莱登,因为克洛斯战役的失败,跟我们世代仇敌米嘉烈签订了‘普洛尔条约’,这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看待这条和约的?或许你们当中有人正为此暗自庆幸,和平就要到来,生活将会好转,啊,多么美好的憧憬。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所看到的!这条和约就是我们王国建国以来最大的耻辱!这条和约就是我们克罗地亚人沦为下等人的界标!这条和约就是我们王国将要灭亡的前兆!”

下面的人群已经鸦雀无声。

“所以,我杀死了我的兄弟莱登,因为他忘记了我们的尊严和荣耀,是在和强敌不屈的战斗中赢回来的!”莱奥哈特一字一顿地说道:“从来就没有人,向敌人低头就能赢得尊严、荣耀和生存的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浴血搏斗来获得!看啊!”莱奥哈特右手指向雄伟的福伦拜铜像,“三百年前,我伟大的先祖雷萨德·福伦拜和你们同样伟大的先祖一起建立了我们伟大的克罗地亚王国!他们的历史就是一部和敌人顽强搏斗的战争史。他们流着血和泪,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从地上重新站起,不论敌人怎样强大,他们从未向敌人屈服过!所以,我们的先祖们才能开创我们伟大的王国!但是……”莱奥哈特顿了顿,说:“现在,他们的子孙要向敌人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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