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月带着月娥及一千轻骑,一路向河南府奔去,没有如孙孝哲所指洛阳方向。一是此去沿路多是孙孝哲的眼线多有不便;二是洛阳安禄山已称帝,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父亲史思明随安禄山起事,早已心生不满,有推翻安禄山之意,但也只对亲近的将领和子女提到过这些事情,便也不好继续赶往洛阳。
“河南府此去尚需小心,沿途好几处正是唐庭和安大人军队激战的战场。”月娥对于史朝月的选择有些担心,驱马靠近史朝月轻声说道。
“距河南府三百里处,有旧部接应我,这些连我父兄都不知道!”史朝月朝着月娥得意地笑道。
月娥点点头,随机一行骑兵沿着大道日夜兼程。
来到了一处半山脚下,四周林深树高,艳阳照射下有一片阴凉,见队伍行军这么久了,也有些疲惫了,就命大军驻扎休息了下来。史朝月十分熟练地分派了守备任务给别将,而后就回到了帐篷之中休息起来。
“距河南府我们刚走了一半,沿路逃难的百姓是越来越少,我们离前线越来越近了。”史朝月接过月娥递来的水说道。
“那依小姐所言,我们更需加快脚步,到达河南府,会合那里的旧部才是。”月娥为史朝月解下战甲,轻声说道。
史朝月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打斗声,不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接着帐房外响起了一名别将的声音:“史将军,刚才数十人夜闯中军大帐,看服装应该是些山贼。”
“带进来!”史朝月沉声道。
接着几十名兵士将数十名山贼打扮的人带了进来,他们统统被五花大绑,嘴里骂骂咧咧的。领头的将领连厉声道:“还不掌嘴!”
扣押的兵士拨出刀鞘,向着那些人嘴就是用力打去,几番狠打下来,数十人嘴巴已经血肉模糊,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但是,最中间的一个山贼倒是未曾对他动手,这是便于史朝月进行问话。
史朝月抬起脚踩在那山贼的肩上,冷笑着问道:“你们是穷疯了吧,抢军队的钱粮?是刚做山贼不久吗?”
那山贼一脸不屑地说道:“那也比你们这些该死的叛军,杀烧抢掠百姓来得有底气!”
“哈哈哈。”史朝月笑着照着山贼肚子就是一脚,可那人却死扛着身板,不曾弯下半个身子。山贼、马贼、水贼各种匪盗,史朝月都见得多,可是满口心系天下,这么有骨气,还数十人偷袭千人军队的贼,她从来没见过,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有其他原因。
“给他松绑!”史朝月背过身子,高声命令道。
兵士有些不解,还是照做了。那山贼刚被松了绑,就猛地起身,冲着史朝月的方向而去,立即便被兵士们按住了,并且还一顿猛踹将他又制服了下来。
“放开他,我就跟他打上一场。”史朝月冷笑着说道。
兵士们照做了,那山贼缓缓起身,活动了下身子,一脸凶狠地盯着史朝月。
“来吧!”史朝月站在原地,冲他招招手道。
那山贼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完全不像刚刚遭到一阵猛打的人。但史朝月并不慌张,双手直接接住了那山贼的双拳,并还有余力,手掌向外用力翻转,那山贼手臂立即变了形,传来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
接着,史朝月松开了手,负于身后,笑着说道:“继续,咱们这次用腿!”
那山贼痛得脸上冷汗直流,双手与身体完全脱节,没有直觉地甩在两侧。但他立即又是几记猛踢过来,攻势凌厉,裹挟着一阵风。
而史朝月身子微微闪避,照着那人腹部一脚狠踩,就将他从半空中直接踩到了地面,且又是一顿用力,山贼身体发出了骨裂的声音。四周的兵士见状,个个面露惊色,史朝月这身武艺,在大军中无疑是能做到前锋将军的,孙孝哲此次派他们到史朝月麾下,起初还有些不服。
“我看你这拳脚,架势,你不是山贼吧。”史朝月脚下继续用力道,“你是西域都护府那边来的人,对不对!”
听到史朝月嘴里这么说,那山贼神色开始有了异样。
“西域都护府?史将军,那里的军队据此地可不止几千里。”其中一名扣押的将领说道。
“唐庭太子李亨登基,可不像他那个老年痴呆的爹,看来唐庭边境军马已经集结得差不多了。”史朝月冷冷说道,又对着那山贼厉声说道:“你是西域边境哪只军队?说!”
“我…我只是山贼…怎么可能是你说的什么西域都护府的人,我是唐庭的军队,难道会笨到这么点人来夜袭你们吗?”那山贼仍大声说道。
“给我把其他山贼的双手全部看下来,挨个挨个砍,我看你说不说。边境军队都是共生死过来的,我不信你能眼睁睁看他们受此苦,这点我再不清楚过了。”史朝月得意地说道。
接着那数十名山贼被并排而立,扣押的兵士们手气刀落,一个接一个,山贼的左臂统统被砍了下来,但他们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右手!继续!”史朝月见状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就在兵士们高高抬起手中长刀时,史朝月脚下的山贼终于忍受不住了,高声大喊道:“将军料事入神,我们确实是西域守军!”
“早说嘛。”史朝月这才收起了脚,继续说道:“你们主体部队在哪里?”
“我们原来的部队被冲散了,沿路并入了他们的队伍,距你们五十里外,此刻应该就要赶来了。”那山贼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断断续续说着。
“部队可有名号?”史朝月继续说道,早年随父兄驰骋疆场,对于边疆军队她还是比较清楚的。
“他们叫,神策军。”
“神策军?看来不是大部队,只是小股军队。有多少人马?”
“一千人。”
“哈哈,一千人,我们也正好一千人马,还怕他们不成。”史朝月笑着说道,随即又对着山贼说道:“你们被人这样当枪使,也做?”
“家国有难,匹夫有责!”那山贼刚烈地说道。
可你刚才不是都招供了吗,史朝月挑了挑眉,心里这般想到,而后对着兵士说道:“把他们拉下去直接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