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年一度最最激动人心最最不可以思议的‘呐,背儿奖’最后一个奖项已经找到了获得者,首先,请‘呐,背儿奖’创始人纳贝的儿子纳巴先生发表演讲。”
一个头发可能由于梳理的次数太多乃至掉了个精光的中年人走上台去,他咳嗽几声示意讲话即将开始。下面掌声在他一咳嗽的时候马上爆发出其所拥有的潜力,霹雳啪啦的响,而且颇有节奏,就好像已经预练好了似的。
纳巴先生的脸上浮起笑容,显然是满意于这种大人物出场才能引起的效果。
“很荣幸,”纳巴扬扬手,掌声立即停止,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今晚又站到了这个场子上……”台下的秘书听闻此言,强迫自己感冒,重重的咳嗽三下。纳巴朝他看了一眼,丝毫不受影响,很镇定的说,“呃,也就是这个舞台上。这些年来,‘呐,背儿’奖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获得了应有的荣誉,也获得了应有的财富……啊……虽然我们对社会上说,我们把钱捐出来,贡献出去,其实呢,在这背后,我们公司所获得的利益其实是很可观的,我初步估计了下,大家至少能够分到……”
下面的秘书终于忍不住了,跑上台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现在不是在公司开会,这些全是记者,别把内部机密说出去。”
他的声音很小,可是,扩音器,以及那音质极好的功放设备,使他说的话要比纳巴之前所说的所有话都要直截了当且更具震撼力。
好在,这些记者都是花钱请来的。要说到时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视频,经过一些处理就好了,这些与在座的各位谈妥应该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今天找到的获奖者了。
上面的演讲还在继续,纳巴丝毫不受刚才失误的影响,渐渐的,所说的话已经开始涵盖了哲学法学科学历史等领域,语调抑扬顿挫,内容诙谐幽默,显然是受过高等演讲培训的人才。
我坐在最前排,忍受着迎面而来的唾沫星子。不得不说,我很后悔答应来这个地方。
当我好端端的捡着一地零钱的时候,乞丐回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两名摄影师。
乞丐耸拉着头,握住我的手,我把钱递过去:“这些你刚掉的。”
“不要了。”乞丐笑着,回过头长时间的说,“我说过吧,我找到了最后奖项的获得者。”两名摄影师也一脸开心,好像达成了什么愿望。
“年轻人。”乞丐把我握钱的手推了回来,“有一个很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不要白不要,我也没真想还钱,塞到兜里去。
乞丐说:“你成为我们‘呐,背儿奖’最后一个奖项的获得者,也就是……”
他的表情开始严肃了,舌头打个卷,顿在那儿,好一个设置悬念的方式。
“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最纯真奖!”乞丐还想继续设置悬念,女摄影师忍不住搅了他的局。
原来,这乞丐不是真的乞丐,正如之前所说,他是一个演员。
纳贝公司在五年前创立了呐背儿基金,每年都会指派不定的公司人员寻找有资格获取奖金的人。
你想,他为什么会如此白痴的送钱给别人呢?
纳贝公司的宣言是:愿为了教育事业的繁荣昌盛而不遗余力的投入。
寻找不同的人物,琢磨人物性格,当研究透的时候,在未来,教育行业便可以真正的实行因材施教方针。
当然,以上内容是他们说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我会获奖,呃,最纯真奖。我从未觉得自己与纯真能连上关系。
女摄影师绕着我走了一圈子,和男摄影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确定了什么之后和乞丐——“乞丐”要比“演员”好听多了,那就仍用这个名词作为他的称呼吧——打了声招呼,跑到墙角去支起小型摄影器材。
“他们在做什么?”真是奇怪的人。
乞丐拍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再来一遍刚才的对话。”
“啥?”
乞丐提示说:“你把硬币拿一个出来往天上扔,然后我接住。”
我退后一步,想都别想:“做什么。”
乞丐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好像意识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递到我手上:“那,你拿这个硬币,我们像之前刚遇到的时候一样再来一遍。”
这还差不多,我接过硬币,乞丐即去捡回被我踢到一边了的破碗。
“开始。”
我把硬币丢上半空,闭上眼睛……
等一切结束,两个摄影师走了过来,女摄影师有些奇怪的问:“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意思?”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一直没和我说话的男摄影师也忍不住插上一句:“你难道没有任何问题问我们?”
“啊?”我确实应该问个问题了:“我很纯真吗?”
乞丐摸摸脸,只是笑,不说话,女摄影师嫣然一笑:“很傻很天真。”
“这应该够不上纯真的条件。”我对词语的理解能力可没有丧失。男摄影师还是忍不住要插话:“只要我们说你是纯真的那就是纯真的,有奖你安心领就是了,别那么多问题。”
那我不说话吧。
过了一会儿,男摄影师忽然道:“难道你除了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很纯真之外就没有问题了吗?”
委屈啊:“你刚不是不让我问了?”
倒。三人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研究当下的情况:“这小子该不会是傻的吧……”
“对了,”他们不理我,那只好我理他们了,“我刚才上你们镜头了吧,那我是不是有工资可以领了。”
听到这话,三人缓了口气,乞丐说:“从贪钱这方面看来,应该不是傻的,还好。”
男摄影道:“就算真傻,也只是轻度的,应该不影响颁奖典礼。”
“我再试试。”女摄影说着,美目向我飘来:“我漂亮吗?”
我说实话:“你是我看到过的最漂亮最年轻的女人。”和这两天见过的老人妇女相比,她确实是最漂亮的,我也没见过其他人。来找我的朋友中也没有一个女孩子。
女摄影满意的微笑着对边上的两位男士说:“好了,他很正常。不傻。”
“我还是有些怀疑,毕竟,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要他再演一遍之前的事情。”
估计指的是和乞丐演戏那事,我鄙视的说:“刚才我和他对话的时候,你们两个肯定偷懒一边儿玩去了,所以他只能把你们拉来再拍一次。”
“怎么一下很傻一下又很聪明的?”三人面面相觑。
“总之,”我说,“我想要钱了。”
“那么,和我们走吧……”
回忆到这,台上的纳巴先生发言刚好结束,随着一阵整齐热烈的掌声,他很严肃的微笑着——鬼笑……
主持人这时上来,走到他的身边,将一个佩章和一个写着数字一万的大木牌递到他的手上,尔后转向观众,几乎是用喊的声音说道:“下面,有请今天为之特意举行个人颁奖晚会,本年度呐背儿奖最后一个将项,最纯真奖的获得者……骆~~~飞羽先生!”
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