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棠睡的床铺被水泼的湿透,蓝色的床褥变成深色。搁在上面的包袱,也不能幸免。
她脸色变得难看,拎起包袱,往外滴着水,仿佛从水里刚刚捞出来。
赵清棠顾不上这么多,拆开包袱,两套衣裳湿透,那几贴药膏坏掉不能再用。
从小到大,赵清棠被保护的很好,从未曾这般直观的感受到这一种恶意。
她抿紧唇角,转头看向另外几个人。
另外几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轻飘飘望过来的一眼,像是没有看见赵清棠的情况一般,笑闹声更大一点。
一旁的林笑笑低垂着头,折叠自己的衣裳。
赵清棠感受到她被这几个人排挤。
心中不以为然,她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赵清棠从未想过要融入她们。
赵清棠没有证据,不知道是谁泼的水,只得忍下来,将湿透的衣裳装进盆里,出去浆洗衣裳。
林笑笑等了好一会儿,悄悄离开储秀宫,用银子打点一个内侍,吩咐他帮忙去递话。
内侍公公在林笑笑再三保证下,迟疑的收下银子,匆匆离开储秀宫。
林笑笑想了想,转身去找赵清棠。
赵清棠蹲在一口水井边,正在搓洗衣裳。她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很手生。
“我来帮你吧。”林笑笑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蹲在赵清棠的对面,抓过她的衣裳动手洗。
“不用,我自己来。”赵清棠连忙制止林笑笑,“选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总得自己学会。”
林笑笑避开赵清棠的手,浅浅一笑:“你不用跟我客气,就当是我赔罪吧,不能告诉你,是谁在你床上泼的水。”顿了顿,又找一个理由:“顺便教你怎么洗。”
赵清棠眉心一蹙,林笑笑这句话无非是在告诉她两个信息。
其一,不是林笑笑做的。
其二,林笑笑得罪不起,做这种事情的人,背景比林笑笑家里高。而且比太守的官阶要高,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赵清棠认真看林笑笑怎么洗衣裳,心中却是千肠百转。
她询问道:“你是云州按察佥事之女?”
林笑笑洗衣裳动作十分熟稔利落,看出赵清棠的疑惑,解释道:“我娘亲带着我改嫁。”
赵清棠心中明了,没有再多问。
曹公公带着人赶过来,看见林笑笑与赵清棠蹲在一起洗衣裳,眉头一皱,赶紧上前:“梅小姐……”
“曹公公,您怎得来了?”赵清棠打断曹公公的话。
林笑笑放下衣裳,福身行一礼:“曹公公。”
曹公公眯着眼上下打量林笑笑一眼,又瞟一眼盆里的衣裳,放缓语气:“储秀宫有宫婢,怎得让你们自己洗衣裳?”
赵清棠笑道:“我们今日才进宫,宫婢忙不过来,趁着雨停了,我便自己洗。”
林笑笑接过话茬:“梅小姐的衣裳全都湿透,若不及时洗,明日怕没有衣裳穿。”
曹公公脸色骤然一变,便又听林笑笑说:“梅小姐带来的药膏全都坏了。”转而,问赵清棠:“你身体不好吗?不若拜托曹公公请御药局给你配药膏?”
赵清棠没想到林笑笑会说这话,闭了闭眼,这下该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