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夏一怔,望进他深邃的桃花眼中,点点笑意沁出。
他的心情很好。
秦初夏摇一摇头,“不是。”
顾思贤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逗她玩儿的。
他更在意秦初夏什么时候和仲九嶷退婚。
原来以为在离京之前,他能够将这件事给办妥,现在看来是他太想当然了。
“我在宴席上说的话是假的,这次一去短则一年,长则几年回来。”顾思贤遗憾的说道:“真希望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样我能心无旁骛的拼杀,给你挣一个诰命回来。”
“你暂时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先防备仲朝晖,他是真小人,心黑手毒,怕会对你下阴招。”男人之间的事情,秦初夏帮不了,只能提个醒罢了。“你明日要走,还要去走访亲友道别吧?我先回去了。”
顾思贤送秦初夏回去,又转到书房。
顾庭之正在奋笔疾书,并未抬眼看顾思贤。
“爹,等三叔上任之后,寻个错将他的官位给夺了,弄个无关紧要养老的闲职就好。三婶的绣楼日进斗金,养他绰绰有余。”顾思贤拉开椅子坐下,“我倒觉得带孩子适合他。他不是在跟三婶求和吗?那就让三婶答应的时候,让他辞官做个家养夫吧。”
顾思贤挺看不上这个三叔,竟会给人惹事儿。屁大点的官,学人养幕僚,牌面儿比他爹还大。
“我自有打算。”顾庭之放下笔,抬眼看向顾思贤:“我今日下早朝,与仲大人私下谈了一番关于初夏与仲家的亲事。仲老爷答应退亲,两日后淮江茶楼会面,他会约温家一起。”
顾思贤挑眉,算是意外之喜。
“你娘那一日正好得闲,她陪初夏一块去。”顾庭之没什么话叮嘱顾思贤,这个儿子向来省心。
顾思贤倒是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去找苏叶,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匆匆出府去了。
——
翌日一早。
桌子上的油灯熄灭,秦初夏放下手里做好的鹿皮靴,按一按又酸又痛的后颈。
长安困得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主仆两连夜将靴子赶出来。
顾思贤虽然不怕冷,但是庆阳比京城要冷,他在的脚容易生冻疮。
“小姐,您真的选顾大少爷了?”长安揉一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盯着桌子看着就极暖和的靴子,扁了扁嘴。“他比您小一岁。”肯定不会疼人。
秦初夏没有回话,将靴子用包袱皮包起来,推给长安:“你给他送去。”
“您不送他?”
“不了。”
秦初夏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长安“噢”一声,抱着包袱跑了。
秦初夏原来困极了,可这一会儿躺在床榻上,她半点睡意也没有。
辗转反侧,秦初夏睡不着,索性翻身坐起来。望着窗外一片素白,麻雀踩在积雪上叽叽喳喳的觅食。秦初夏突然穿上鞋子,拉开门跑出去。
脚步一顿,看见站在院门口的男人。
“跑什么?斗篷没有穿,染风寒有得你受罪。”顾思贤第一次看秦初夏冒冒失失,嘴里训着话,心里却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