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中午,大群干了一上午活,出了一身汗水的工人,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
午饭由道观的火工道人送来,量大管饱,就是油腥不多,工人们吃过午饭,都四下找凉快地歇息。
李松用陶碗打了饭,坐在南墙边,这里有几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
就着面饼,吃着不知道用是什么菜做的炖菜,一大陶碗也不见到两块肉丁,汤水上有几星油花,少油腥吃的就是不尽兴,可李松还是麻利的吃完。
李松身上原来还有赘肉,小小的啤酒肚,早在劳累中消耗,吃的少哪有力气干活。
没有油腥,碗筷到是好刷洗。
吃了饭,这会儿日头正足,要等一个多时辰,日头稍微偏西,太阳不那么毒后,才会上工。
这时工人们,有的人会打个盹儿,有的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
李松找了一个僻静处,坐在一个石头上,右手拿着一个树枝,在土地上写写画画,他这是练习写字。
这个世界上的文字,笔画很多,结构复杂,比李松见过的繁体字,还要难认难写。
如果认识字后不加练习,就像以前的繁体字,许多字他都认识,可叫他写,却是办不到。
用中午的时间练习一下,加深印象。
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不认识字就当一个睁眼瞎,是无法想象的现实。
虽然这个世界,用到文字的地方看似还不多。那是因为李松现在的工作就用不到,可还是时不时的能见到一些文字。
见到了文字不认识,李松是无法忍受这样的事。
不说修仙,就是普通的生活,也要用到大量的文字,与其浪费空闲时间,就不如抓紧就一个个空闲,干点有意思的事,不能一辈子都干这活吧?
就这样在这七个月里,李松多多少少已经认得了一百多个字。
这一百多个字可是李松一个一个问人,不知受了多少白眼,也有多少揶揄,李松并不在意,本事是自己的,好处也是自己的。
李松很认真很专注,这半年多大伙已经十分熟悉他,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也就无人来打扰。
李松正在写着,却有一个男声道“这个字写的不对”。
李松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老道长,站在李松身前,他身材不高,清瘦的面孔,挂着花白的山羊胡。
李松看了一眼,就赶紧站了起来,施了一礼道“老道长好”。
“小的初学,写的哪里不对,还请老道长指点?”
老道长,打量了一下李松,瘦高的个头,精壮的身体,通红的皮肤,精干的面孔,一看就是一个长期干活的小伙子。
他面容不出众,但那副眉眼却看着叫人十分舒服,不大,很有精神。
只是有一点叫老道长,多看了两眼,就是头发。
李松的头发,只是在头顶用麻绳扎住的。
因为李松穿越时,理的是短发,在外干活谁留那么长那么长的头发,不好搭理。
这头发还是到这里七个月,留下来的,只是鬓角和后脑勺的头发原来就不够长,留了七个月还只能乱糟糟的蓬松垂着。
这里的男人,成年都要束发。一如中国的古代。
李松到是不想留发,可入乡就要随俗,这里洗漱十分的不方便,每日干完活,出了一堆油汗,也难以清洗。头皮老是发麻,可有时这有什么办法?李松只能尽可量的去洗,去习惯。
李松的发型,确实惹人注意,可底层的百姓也只是看一看,没有人会特意关注,干活的人难免有被火烧毁头发的,毁了再留,又不是不长。
道长也就多看了一眼,对李松道“这个得字,应该这么写”。
说着老道长拿过用树枝在地下写了一遍。
李松的笔画顺序错了。
又对李松道“你再写写看?”。
李松接过树枝照着老道长写的顺序再写了一遍。
老道长说道“对了”
李松又鞠身行礼道“谢谢老道长”。
一些闲聊的伙计,也看到老道长再教李松写字也都围了上来,老道长也不在意其他人,有对李松道“你认得多少字?”
李松恭敬的道“我认识一百一十三个字”。
老道长道是惊讶李松记得这么清楚。道“学了多长时间了?”
“七个月”
老道长十分惊奇,眼前的小伙子,看他写字就知道没有上过学堂,也没人教过,要不就凭他刚才那字的写法,他的手心就会被老师打烂。
七个月才认得一百多字,看起来不多,可民间学写字哪有那么容易?
“那你都写给我看”
“好的道长”
李松拿起树枝,把自己认得到这一百一十三个字,在地下一一写来,一写完,对老道长道“老道长我已经写完”。
老道长看看着李松,对李松道“你跟我来”。
说完老道长就离开了工地,李松只得在后面跟着,虽然不知道老道不明所以,这道长叫自己跟着去干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
四下围观的伙计,一脸羡慕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老道长叫李松是什么事,但决计不会是坏事,好事居多。
这徐国崇道,各处多建道观,道士在人们的,心里地位很高。
李松跟着老道长,穿廊走巷,不久来到一个小院。
院门上有一个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可李松只认是第三个字,居住的居。
冲着大门,院正中有一个半米高的香炉,飘荡着缈缈青烟,老道长,指着院子中道“你先在这等着”。
李松回答道“是的道长”,他叫等着,等着就是。
说这老道长就进了北面的一个房间。
这院中座北朝南,有北屋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面是院门和墙,院中还有一些花草松竹,点缀期间,十分清幽。
老道长进屋没用多长时间就出来了,手中拿这一沓纸和笔。走到院子南边靠墙,有一石桌石椅处。老道长直接坐下,说道“你看好了”说着挥笔就写。
老道一边写一边读,写完一张纸就放在一边。每张纸,字数有多有少,并不连贯。
这老道长一连写了十张,这放下笔,就问李松道“你可全都记下”。
其实他一写李松就明白,这是要教自己文字。
说来这些文字也是方块字,只是李松一直不能把文字和语言统一起来。
语言在这六七个月一直与人交流,李松练得很快。
可是文字,在这个工作中确实很难用着,用不到就很难进步。
这里也就胡老大多少认识几个字,也多是数字和个人的姓名,李松这一百一十三个字,还是不时的找人请教,才一点一点的认识,这才体会到无人教导识字真难。
现在有人专门教自己,机会是十分难得的,能不用心去记。
这十张纸,就三四百字,要说一下都记住,似乎十分不可能的。
李松一直怀疑,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来自一个本源。
文字有不同,但有许多地方,又相通,这十张纸张的内容给李松听老子道德经的味道。
听着简单,又似极其玄妙,李松也没时间去理解,先记下文字就好。
老道长问李松道“这些字,你可都记下”。
听老道长这么一问,李松心中就苦笑,自己又不是复读机,要有这记忆力,当年也就不会去读哪个大专?回道“只记下一部分”。
老道长听后也不再教,只是道“你十日后这个时间再来院中,我再教你其他”。
看来今天就到这了,能教他识字,他就感激不尽。道“谢谢老道长,还不知道长法号尊称?”
那老道道“你现在不用知道,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李松一听这话,也就不再问,不知这名字为什么不说?是为了故作高深?道“十日后我一定再来讨扰老道长”。
李松拿着这十页纸要回工地。来时跟在老道长在后,没有感觉走多远。
可是回去时,李松根据印象竟然找不到工地,转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个路过的道士,才找到回工地的路。
竟然走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