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群雄逐鹿,可是这样的乱世却意外的平静下来,似乎行成了某种奇怪的平衡。
北方瑜国独大,发展迅猛,西边楚国也是民昌国泰,南方的越国却逐渐走入低谷,一代强国步入此等地步,也是令人唏嘘。
而就是这样的安宁平静下,却早已经风起云涌。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来不变的定论。
瑜国跃居三国之首,可皇帝年幼,太后专政,虽然国内也是国泰民安,但礼教世俗不容挑战,对于女人专政,不满者大而有之。
而且瑜国康泰十二年,更是多事之秋,东部边城歧突然爆发疫症,来势迅猛,瞬间席卷了那片本该安稳和谐的广袤土地。
因此天下谣言四起,皆言是太后以女子之身把控朝政,惹了天怒,致使一片民怨沸腾。
在这样的情况下,瑜国朝中也是炸开了锅,不少臣子对此皆有不满,可是却不敢向上进言,毕竟太后铁血手腕,可都是深深刻在他们脑子里的。
歧城
“没想到这歧城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一身黑衣的少年看着眼前萧瑟景象,心中无限震惊,眉宇间尽是忧愁。
身旁一人同样英眉紧蹙,目露不忍。
进入城内,百姓们形容邋遢,或坐或躺,个个脸上带着痛苦绝望之色,目光凄凉,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说是哀嚎遍野也不为过。
或许他们是了解自己的未来,无非是这样等死罢了。
瘟疫是不治之症,今夏天气炎热非比寻常,却没想到歧城会引发如此大的瘟疫,要知道这可是不治之症啊,染上了就只能等死了。
“大叔,你们唇瓣干裂,为何不饮些水?”,少年在一人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颓然的模样,疑惑道。
老人恹恹的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这城中哪里还有可以吃喝的东西,万物都已经成了疫症之源了……”
他叹息一声,却道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是啊,歧城如今瘟疫如此严重,水源定然也已经被污染了,为了隔绝源头,城门已经封锁,他们也出不去。
无吃无喝,这样他们还能够撑得到几时呢。
“我这有些水,还有些食物,你们分了吃些,或会好点”,他对着身后少年点点头,他立马拿了食物和水过来。
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却没有一个人行动。
难道他们不渴不饿吗?
见他们不解,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开口了:“就算我们吃了这顿又还有下顿吗?还不如早些解脱的好,免受这种痛苦。”
其他人虽没有开口,却看得出来,他们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歧城的老百姓,在肆虐的瘟疫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欲望,这才是最悲哀的。
少年一愣,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想死,你的孩子也想死吗?”,那是一道清脆如泠泠泉水,叮咚作响的声音,细嫩却又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似是想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却没想到对方一身灰色布衣,头发用布带束起,皮肤黝黑,俨然是一个瘦弱的小小少年。
可是回身的瞬间,却见他竟然满脸的黑斑,完全看不清模样。
他一步步走过来,目光却带着怜悯。
看到这样民不聊生的情况,只要人心是肉长的,恐怕就没有人会不心痛的。
他们都是瑜国的百姓,本该安居乐业,而不是遭受这样的折磨。
女人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怀中的孩子,心中泛起浓浓的绝望。是啊,她的孩子还这么小,尚未经历人世的繁华,未必就愿意这样死去。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场疫症已经把他们逼到绝境了。
“你知道他不愿意,你们都知道自己的亲人不愿意,你们心中也知道自己不愿意,既然如此,自怨自艾,在这里等死有什么意义。”
他言辞犀利,字字透人心扉,让人无言以对。
“我们不愿意这样等死,可是自古以来,染上了瘟疫就只有死,哪里还有生机?更何况,瑜国已经放弃我们了,朝廷除了隔离我们,还做了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气全部爆发,一股脑的朝着他砸过去。
少年也是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情况,本也在意料之中的,这些日子以来,歧城老百姓受尽苦楚,心中早已经怨气冲天了。
“瑜国没有放弃你们”,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包括之前的两个少年。
他四下看了看,上前一步:“我就是朝廷派来解救你们的”,在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中,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来:“我是个医者。”
所以他能够带领他们走出瘟疫的折磨,一定可以,尽管连他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位兄台,你真的有办法治好疫症?”,少年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也是十分震惊。毕竟这个世界上敢说能够治愈瘟疫的人,他还是头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却没有过多言语。
“你们若想活命,就相信我,也相信瑜国”,如果百姓对他们的国家都失去了信任,那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真的是朝廷派人来救我们了吗?这是真的吗?”
“是啊,朝廷怎么会这个时候派人来?”
果然,百姓们开始有了反应,再也不复初时的死气沉沉,也许对于他们而言,朝廷的不放弃,就是他们求生的希望。
这就是百姓对于自己国家的信仰。
“从今天开始,大家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保证,你们会一个不少的活下来,让歧城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安宁”,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让人心弦震荡。
“我们相信这位小公子吧,也许我们有救了”,看到他如此自信满满,百姓们也开始有了希望。
也许除了等死,他们真的还可以有一条活路。
一片喧哗中,却唯有两人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表情越来越深沉。
此人打着朝廷的旗号,还如此大言不惭,若是他失败了,岂不是会引起民间更大的怨念,再者说,他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可以治好不治之症,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