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瑟瑟发抖的人面前,斐冷伸出了手,杨奚落想也不想就躲开了。
“不……不要靠近我。”
“你很害怕?”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耀眼的半边脸以及丑陋的半边脸相互交织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死死的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敢再睁开眼,怕再一次视觉冲击。
明明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说不怕的,但牙关在打架,喉咙像是被锁住似得。
她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夏夜明明是干燥炎热的,但她却觉得透心凉,像是掉入冰窖一般。
斐冷面色快速的扫过一丝嘲讽,有些烦躁的扯松领带。
他预料到她会害怕,但真的看见这一幕时却无法冷静,这个女人害怕得浑身哆嗦,可怜又无助。
如果……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么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把她送回去。”
斐冷眼底的复杂情绪沉淀成毫无感情的阴鸷,冷声说道。
张叔为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也不是正确的人选,和以前其他女孩一样只看得到人的外貌。
他上前,道:“杨小姐,我送你回去。”
斐冷摆了摆手,张叔立刻回忆,加了一句:“您父亲生意上的事三爷依旧会帮忙,而且是无条件的,您不用再嫁。”
杨奚落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以不用嫁给不爱的男人,而且还能帮家里渡过难关?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站稳,虽然手脚无力却依旧拒绝张叔开车送她的好意,一人慌忙逃离。
这个地方,还有这些人都让她害怕……
张叔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他走到大厅隔间的小房间,那是一个茶室,外人绝对想不到,传说中罗刹一样的男人会优雅品茶。
“她走了?”
里面传来斐冷的声音。
“是的,先生。”张叔脸上多了丝无奈。
先生好不容易对一个女人有点兴趣,就算以前那些千金大小姐也没有一个是正式来过先生家中的,那女孩没有福气。。
但愿先生能遇到更好的!
书房内没有回应,一片沉默。
次日一早,张叔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透过可视摄像头时看见睡在门外的杨奚落
杨奚落昨晚匆忙逃离,越想越心有不安。
杨家生意上需要的资金至少要几千万,什么都不付出白白拿了斐家那么多钱她会良心不安。
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张叔那惋惜的眼神。
斐冷愿意拿几千万来帮一个没有干系的公司,可她却做了不仁义的事,明明这笔交易是杨家先提起的,除非是斐三爷先反悔,可昨天的情况更多的事自己做得不对。
而且,斐冷是什么人?如果他之后想不开,不想给杨家一个痛快,三爷出马,杨家就再也没办法在本市立足,传闻中的斐三爷有这个本市。
她想了很多,越想越是心惊胆战,最终还是从半路折回来,却没有勇气敲门。
一想到那张疤痕交错的脸,不管怎么鼓舞士气都没有用!她犹豫了好久都没敢下手安门铃,最后蹲在墙角就这样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晚上下了场雨,她贴着地面睡了一夜,被张叔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神志不清。
斐冷也没想到这丫头会再回来自投罗网,而且还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睡了一夜,吹冷风淋雨,弄得这么狼狈。
这丫头是傻子吗?
杨奚落足足昏睡了一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
发现头顶金碧辉煌的吊灯后,她下意识掀开被子,还好衣服都在。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听着性感无比。
“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不跑得远远的?”
斐冷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修长双腿慵懒的叠加着,正翻看膝盖上的杂志,气质慵懒。
她看去的那一瞬,他也抬眸。
她看到了那张骇人的脸,心脏紧了紧。
她强忍着害怕,鼓起勇气说道:“当初是杨家先找上你要求帮忙的,既然你害愿意帮扬家,就证明契约有效,虽然我年纪小,但不是个耍赖的人...现在我做得不好,但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做好。”
她捏紧拳头,又紧张又忐忑,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声音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斐冷听到这有意思的话语,不禁微微挑眉。
他大步上前,走到床边。
她立刻后退着想要逃离,直到后背靠上床头柜一角才惊觉又犯了昨夜的错误。
杨奚落鼓足勇气大着胆子朝前挪了两步,强迫自己抬眸与男人对视。
斐冷顿时对这个丫头充满了兴趣。
他大手抚摸上她的面颊,问道:“我摸你,怕不怕?”
明明杨奚落已经怕得瑟瑟发抖,掌心都能感受到因为恐惧的颤抖,可他故意要问。
她怎么可能不怕??
但既然要和面前男人生活一辈子,有些困难就一定要克服
她深呼吸一口气,扬起脑袋,说得特别大声:“我不怕!”
“回答得倒是挺响亮”斐冷笑了,整张脸最为性感好看的薄唇扬起了不明显的笑容。
凤眸深处藏着促狭的笑意,冲淡了疤痕带来的恐怖感,显得整个人亲切不少。
杨奚落心想,光看另外半张脸也知这男人本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如果没有毁容就好了。
只可惜……
斐冷坐在床沿,柔软的床单缓缓下线,他慢条斯理的伸手竟然直接探入衣领。
杨奚落吓得身子瞬间紧绷起来,瞳孔收缩惊惧,无所适从的看着他。
“夫妻是要做这些事的,这样你也?”
他好整以暇,那半张恐怖的脸目光促狭,故意侧头将好看的另外半边隐藏起来,分明是想看她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眼底……是有些不屑的,女人都爱长得好看的男人,要是对着这张丑陋的脸,她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杨奚落莫名的有些生气,觉得受到了侮辱,这个男人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在讽刺她。
“我说了不怕就是不怕,夫妻要做什么事我也知道,你要再不信,我们今天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