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嘉潼分开以后,凌络微开始去打听北晋使者的消息。她听闻北晋使者明日就将进城,便沿着道路出城寻找。
凌络微走出去不久,便见到浩浩荡荡地北晋使团了,这使团足足有十几辆马车,后面还跟了不少抬着大箱子的人。可使团的前面,却围了一群拿着刀的大汉。
这北晋使团,行事如此张扬,被人盯上也不足为奇。
她刚刚想上前去救,却看到全体都慌慌张张地北晋使团中,走出一个人。那人下人打扮,却透露着与之不相符的贵气,二十岁上下,脸上却有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他浅笑着走到那些人前面,微微鞠了个躬。
“感谢各位江湖兄弟迎接我北晋使团出使越国。”那人不慌不忙地说道。看到这人如此,凌络微也就不着急去救了。
“不过我北晋一向与越国交好,数十年来没有战争。北晋皇室与越国皇室一直结有秦晋之好,素来听闻越国江湖中人仗义,可你们怎么只派这么几个人来迎接?”
听到这话之后,那些拿刀的人面面相觑,自己明明是来抢劫的,怎么成迎接的了?
“不过你们几人前来迎接,也算该奖。我北晋使团就将本应给长公主殿下的贡品,分与你们一半。”
那人说完,后面的几个小厮便将几个箱子抬到前面。那几个劫匪见能拿到东西,而且如果执意动手,可能会引起两国战争,自己肯定活不成,便抬着箱子走人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凌络微,不禁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这人虽着下人衣服,但使团的人好像很听他的话。这人的身份,怕是不一般。
凌络微一路跟着使团,到了驿站。那个刚刚智退劫匪之人,从使团中走了出来,坐在了路边的一间茶棚里。
凌络微见状,去坐在了那人旁边。
按理说,若是一般人,可能会对这种行为十分厌恶。可那人也不恼,反而笑着跟凌络微说话。
“姑娘,相逢即是缘,我们做个朋友吧。”
“在下凌络微,是个郎中。”凌络微笑着回应道。
“女郎中,巾帼不让须眉啊,在下尹明,如今为人打打下手。”
两人聊了一会儿,小二将茶端上来,两人都端起茶杯品茶,却又都观察着互相品茶的姿势。这品茶中,可有大学问。
“见姑娘品茶如此优雅,便知姑娘不出身于一般人家,但在下真不知姑娘的手法出于何家,还望姑娘赐教。”尹明轻轻地放下茶杯,微笑着问道。
“阁下谬赞了,络微只不过是一届平民百姓,世代为医。到我这代,家里没了男丁,父母又不希望这医术传不下去,便将医术教与了我。”
说道这里,凌络微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尹明的表情,可尹明一直在微笑,十分礼貌的微笑,微笑得恰到好处,让人疏远。
“倒是阁下,我见阁下的手法,颇有北晋皇室之风,想必阁下应是潜龙。”
这尹明是否就是北晋的太子,凌络微并不能确定,但是她希望能从中他的表情中得到些什么,可最后也是一无所获。
“在下手法粗糙,怎能与皇室相比?倒是姑娘一身贵气,优雅大方,应是天上凤凰吧。”
自始至终,尹明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凌络微也同样没有。两人都对对方的身份猜的得八九不离十,反而让两人觉得棋逢对手。
“在下卑贱如蚊蝇,诚不敢与凤凰相比。不知阁下如何看待如今北晋与越国的局势?”
凌络微故意将越朝说成越国,目的就是为了让尹明相信她不是越朝人。
“在下对政事知之甚少,但以在下的性子,若是别人向我挑事,我是绝对会忍不住的。”
尹明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凌络微却突然大笑起来,“虢国向越国挑事,最后虢国却被灭国,不知阁下如何看?”
“虢国守将不利,君主不明,被灭是在所难免的。”尹明啜了口茶,好像是有些快招架不住了。而凌络微现在,气势正盛。
“阁下真是眼光独到,在下佩服。”
凌络微总算是找到了那人的缺陷,那人只知俯视不知仰视,这是富家子弟容易犯的问题。
“我有一朋友得了怪疾,不知姑娘能否帮着看看?”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凌络微知道,这是在试她到底是不是郎中,会不会医术。
“那明日就在此地,姑娘可否赏光?”
“明日在此恭候阁下大驾。”
明日,明日正是使团进城的日子。从这里到京城怎么也得半天的路程,这人真是心机深沉。若凌络微真是探子,那明天便可用那病人来拖住凌络微,若凌络微不是探子,那那人也不会吃亏。
想到这里,凌络微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明日不见不散。”
尹明也拱手与凌络微告别。
看着尹明的背影,凌络微眯起了眼睛,她知道,这个尹明是个能挑起战争的主,而她更愿意帮助文筝,让两国继续交好。
凌络微飞回了公主府,见了文筝。
“怎么样,怎么样,有消息吗?”文筝很着急地问道。
“对方使者好像并不是重头戏,倒是其中的一个下人,我见他器宇不凡,而且使团之人都对其十分尊敬,料是北晋潜龙。”凌络微一点也没有隐瞒地与文筝说了自己的观点。
“此事千万不能让陛下得知,否则,陛下一定会拿此事做文章的。”文筝紧了紧眉头。她知道,若是弟弟知道了北晋太子如此进入越朝,那那太子怕就是回不去了。
“这个在下知晓,明日使团进城,那人却约我在城外见面,我且去探探虚实,再报与殿下。但在在下看来,那人很有可能与大越宣战。”
文筝点点头,便让凌络微离开了。凌络微回到房间后,莫铸来报,木零已经接到了越朝京城,而蓝卫也即将回来。凌络微吩咐莫铸随便找个房子让木零住下,自己改日会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