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带着小九走后,林止就询问洛熠他是不是对失魂案有线索。
“若是妖界的人,就直接将魂魄取出,不会费尽心思去魄留魂,鬼差除了用锁魂链拘阴魂,还可以用勾魂索取活人的生魂。至于抽掉魂而使魄不散,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只能等白昊他们调查的结果了。”林止说。
林止回到房间,把一张公交卡给洛熠看,“你看,洛洛那么大了,也应该自己上学了。我9点半上班,你最早的课也要到9点,但是她7点半就要上早自学了,每天这样折腾实在吃不消。我跟你说,好几次我都在会上打瞌睡。所以——下学期让她自己上学呗!”
“可是洛洛要高考了,每天早起坐公交车会不会太累了?”
“你是个高——知识分子,我呢,正儿八经的警校出生,咱们的女儿智商不会低,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这——这——”
“好,就这样决定了。”
林止打什么主意,他自己最清楚。早上多出来将近两个小时,和媳妇儿美滋滋地赖床上比一大早送女儿来的好。
暑假还没结束,林洛倾不知道林止已经帮她做好上下学的交通计划了。
很快白昊那边就有了消息,这些受害者都进过一家私人餐厅,名叫佯曷中餐厅。这家餐厅之所以红,它一天就接待100位客户,中午50位,晚上50位。而李义那边也传来消息,所有死者都是阳寿未尽,却被人强行夺魂。
第二天,洛熠跟着林止去了一趟这家餐厅。这是一家中式餐厅,里面的装修都是典型的中国风,小到地面的青石砖,大到家具。一位穿着窄袖子的汉服的小哥递给他们一人一份竹片串成的菜单。
上面的菜名也是别有新意,例如:断肠青,蚀古香,晓梦时,魂牵处。面对这么抽象的菜单,林止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服务员又递上一份麻纸打印的彩色图片。断肠青就是指鹅肠里加些青艾浇汁调制而成,蚀骨香是以猪排为主,油炸前在各种香料里浸泡腌制…..
林止点了几分看起来不是很新奇的菜。他俩时不时观察周围顾客的情况。
隔壁包厢里突然发出响亮的摔桌椅的声音,林止正要起身,洛熠一把按住他的手,“再看看!”
过了一会儿,一女子抱着孩子从里面跑出来,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随后跟出来的应该是女子的丈夫,他扣上自己的西装扣子,匆匆结了帐,就去追女子。
林止通知外面的同事去跟踪这一家子。发完短信,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上了,第一道菜是就是那个排骨,林止刚拿起筷子就要去夹,洛熠倒了杯茶给他,“太烫,等一会儿。”
林止放下手中的筷子去拿起杯子往嘴里送茶,洛熠朝他轻轻摇了下头,眼神隔着镜片都可以感受到他对这道菜的抗拒。
林止假装打电话遇到急事,带着洛熠匆匆离开。
“那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猪排。不过——”
“不过什么?”
“油是尸油。”
“林止拍了一下方向盘,“果然有问题。”林止打电话给白昊让大家查最近有哪些人口失踪案,那种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那种。
不查还好,一查有一共有十七起。除此之外,还有六起丢尸案,尸体在灵堂里不翼而飞,留下的脚印还是死者本人的。
晚上,小七化作灵体盯佯曷中餐厅。夜半子时,它从后门溜进去,这时候白天砸桌椅的男子,敲开这家餐厅的门,他眼睛红得似是要从里面沁出血来。
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直接把一个高大魁梧的成年男子拽进去,并抓着他的衣襟一路拖着走。
眼前的人留着络腮胡子,皮肤很白,白得似乎可以看见皮肤下的经脉,他从拐角的暗格子里取出一个陶罐,像灌牛喝水似的把一罐子黑色糊糊状的东西给手里的男子灌了下去。
“那几个跑掉了,还好你来了,刚好给我补上。”他把手里的男子往椅子上一丢,从包里取出一条带着钩子的铁链子。
“勾魂索?”等到小七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被勾出了生魂,他躺在椅子上抽了几下就没有反应了。“没用的东西!也就配当佐料了!”
“那几个没回来的,当尸奴最好了,可惜了。”几个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他就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不过,人总是有的。
他拖着尸体进了厨房,“留不住魄,就只能当食物了!”说完就把尸体扔进了一口大缸里,缸被一个铁架撑着,离地面几十公分,底下摆着一个瓷盆,瓷盆里油腻腻地沉积了层膏状物。
洛熠和林止匆匆赶到,林洛倾也随行。洛熠带着他穿墙而过,林止还不忘给自家女儿开门。走进了厨房,一股腐烂了的腥臭味飘来,林洛倾几乎要呕了。一些油状的东西从缸面慢慢渗出来,流到底下的瓷盘里。林洛倾怎么会不知道那油状物是什么?
而一边的水池边的穿着厨师服装的男人,正挽着袖子在地上肢解一头羊。血水流了一地,淌到他们的脚边。
男子听到动静,回过头,看林洛倾的眼神就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他用力嗅了口空气,“嗯,真香,难得在一个女人身上可以嗅到如此强大的魂力。”
他把手里的刀子钉在砧板上,从裤腰上取下勾魂索,朝着他们走来。林止迅速掏出了别在裤袋里的枪,瞄准一枪打在他的左腿上,他倒在地上,伸手去想扶桌子起身,结果桌子上的盆盆罐罐砸“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就在林止要上前用手铐扣住他的时候,他突然起身了,腿上的伤口里流出明黄色的液体,像是伤口发炎了流的脓水。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痛苦之色,自己把手指伸到伤口里把子弹抠出来,扔到地上,“呸,小玩意儿!”吐了口唾沫就朝着他们走去。他身材魁梧,目测将近两米,肩膀也很宽,这让林洛倾想到了《鲁宾逊漂流记》里的大人国里的巨人。行步间,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林止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他面前略显得娇小。
他的阴影落在林止的脸上,就在他举起手中的勾魂索的时候,洛熠隔空把林止拉回将他护在身后,一只手阻止林止上前,另外一只手里化出索风刃一刀砍掉男子的双手,快狠准,伤口齐平,血流不止。索风刃,取魔井水冷却而成,见血才收!
林止带他回去,进行了初步审问后,鬼界的人过来带他入幽冥“下九天”,强取生魂续命,杀害阴差,私养尸奴.....数罪并罚,足以让他在“下九天”里受个够。
佯曷餐厅的老板是羯族人,一个在历史上已经消失了的少数民族。肤白不若黄种人。这个民族十分残暴,以杀人虐人为生活乐趣,同时也是少有的食人肉的民族,吞死尸,烹活人。曾一路北上,杀害汉人无数,使得北方汉人锐减七百万。他们并将他族人制成干尸挂在城墙上供人观赏。北方其他民族以“恶魔”来称呼他们。后冉闵大帝屠杀羯族,最后他们落了个被奴隶与屠杀的下场。各族挂羯族人的尸体于城墙,以血洗往日之耻。
他们一路逃,一路被沿途的民族追杀堵截,最后灭绝。
传说羯族人是地狱里逃出的恶鬼投入人间的。
没想到,几百年后的今天,还有羯族的人存在。
他活了几百年,用族内的禁术取他人魂魄延续自己的寿命,由于魂魄,魂为阳,魄为阴,不利于禁术的修炼。所以这几百年他需要大量魂魄来增强自己的魂力。而这些被他取了魂魄的人没有了下一世,从此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养尸奴为他捕捉猎物,所以那些法医室里的人都是即将成为走尸的人。
法医室里的尸体胃里的中药渣子就是他灌给白日里男子的药糊,本来这些东西会掺在食物里给他们服下,谁知这男子在吃饭中接到股票暴跌的消息发怒走了,不过包厢里的掺了符灰的香炉里点燃的香,早就已经不知不觉地渗到了他的身体内。林洛倾不禁有些后怕,若是他对魂魄不作选择,那当时在包厢里的孩子和妈妈岂不是也要变成尸奴或者原料了!
最后,林止还叫人把他的后院给挖地三尺,满地白骨森森,有些已经百年了。白昊还从西北角挖出一个木盒子,其他人看不见,林止却在盒子符条揭开的时就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九幽下的气息,里面是一件阴差服和一块阴差的木牌,
两天内,他们迅速处理了尸体和一院子的骨头,那口大缸连着整座餐厅被洛熠一把琉火给烧成了灰烬。火海中,从地底下钻出几个行尸,他们碰到火,瞬间化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