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倾经过医生检查无事后,办了出院。
第二天早上,一番依依不舍后,她们回C市了。
“小毓、洛洛,我一定要努力考上C大,去C市找你们,当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那我们约好了,我和小毓在C市等你!到时候,带你游遍C市!”
何爸用三轮车将两个人一只猫送到镇上去坐大巴。佳馨家的猫咪“喵——”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小七走来,小七飞快地抓着林洛倾的腿就向上爬,然后脑袋往她怀里一钻。小猫咪幽怨地看了小七一眼,焉搭搭地往回走。
到了C市的动车站,程毓的双胞弟弟张成然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她们两个人出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程毓拍了拍林洛倾的包,“真幸运,机器没把你扫出来!”小七在里面动了动身子,它快憋死了,林洛倾就给他留了个小口子。
张成然接过程毓手里的行李箱,问身上抱着胀鼓鼓的包、手上还提了一个行李箱的林洛倾,“要不要先送你回去,我打个的,反正顺路。”
“不用了,我老爸马上过来了。”
小时候常欺负姐姐的张成然,长大了很会照顾姐姐,或者说很多时候他更像哥哥。林洛倾很羡慕这种相偎相依的姐弟之情,只要谁欺负程毓,他就会替姐姐欺负回来。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洛洛再见。”陈毓对林洛倾拜拜就走了。
张成然回头看了几眼,最后也离开了。
不久后,林止和洛熠过来了。洛熠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她见林止只是把手插在裤袋里,没有要动手帮忙的意思,于是把肩上的书包取下来往他身上一甩,他忙把手从裤袋子里抽出抱住书包。
“它可沉了,家里冰箱里的肉干要全部清干,不准再买!”袋子里的小七用爪子抓了几下书包表示反抗,但是无果,林止一巴掌拍下去,它就不敢动弹了。
她没有提起自己灵魂出窍走了一趟瑶山,林止却主动提了出来,“你爹爹说你被他带走了?”她知道当年的事,还有瑶山参与其中,不过是以爱的名义。这些年来,林止即使恢复了记忆,也没有提过要回瑶山,瑶山送来东西也全被他扔了出去。
“嗯。”
“走走,我们走了,车子停在虚线边,停久了回头交警要贴罚单了。”
他抱着她的双肩包走在前面,林洛倾和洛熠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只好跟上他。
暑假没结束,林洛倾开始早睡迟醒的生活。直到某一天被林止拉去刑侦大楼做志愿者,什么是志愿者?就是只干活,没工资的那种。
林止带着林洛倾去了法医科的法医室,今天下午,法医科室的工作人员在办公室里开会,讨论最近的几场神秘的死亡案。林止趁着这个时间,带林洛倾去查看尸体。
路上大概和林洛倾说了几个人的死亡症状,身上没有伤痕,都是突然昏厥,送到医院的前几天都是有生命迹象的,但是慢慢就没了气,身体各个器官都慢慢衰竭,但是入院时检查下来各项指标都正常。而且生前都是属于身体健壮之人,不是运动员就是长期健身的男子。
他给林洛倾递了一双手套,林洛倾把手套带上,检查其中一个男子的头部和脸部,“没有伤痕,身上确定没有嘛?”她可不想看头上身以下的部位。
“没有,他们几个都检查了,就差解刨了。”
“等等!”她低下身子用手指将男子鼻腔里沾了些东西,灰。“老爸,快看!”
“灰,看着像符纸烧的那种,泛着白。”林止嚼着口香糖说。
她将手放在男子的头部上方,闭眼感觉他的魂魄是否在人间,她皱了皱眉,再次闭眼感受。
“怎么样?”
“奇怪?”
这时,眼前的男子突然睁开了没有神韵的眼,露出尖锐的牙朝她的手咬去。
林止:“小心!”单手一把将林洛倾给拽开。
“老爸快把口香糖吐出来堵住他的鼻子!”
林止把几片口香糖嚼成一堆的粘稠胶体吐到手里往他鼻子里一塞,他直着身子就倒了下去。
“魂没了,魄还在,一口气留在喉咙里,和电影里的丧尸差不多。闻到活人的魂,就像饥渴的野兽急着取之用之。没有了魂,就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只能依着本能去支配身体,不过是一具行走的尸体罢了。”偏偏潜意识里渴望着生前的自由。没了魂的尸体就像缺了水的鱼,躁动不安。
人死了之后,人体组织会由于缺水、缺血萎缩,然后被腐化掉,所以就会导致原来被牙龈包裹着的牙根部露出,牙齿看起来是长了,尤其是虎牙。这些人死了有很多天,身体已经有很多细菌在生长了,被咬一口也许真的会要你的命。一顿惊吓后,林洛倾要求出去休息片刻。
林止的烟瘾也犯了,摘下手套去消毒室清洗了手就走到楼梯口抽烟去了。家里洛熠管得严,他也只能在外面过过抽烟的瘾。
林洛倾上了洗手间就去找林止,他们父女俩肩并肩走着。快到法医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弄的!哪个混蛋把口香糖黏在尸体的鼻腔里。”
随后就听到一声尖叫,“诈尸了,救命啊!”
林洛倾和林止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后赶紧跑向法医室。
推开门,便看见这一幕——
男子或者男尸正掐着某位法医的脖子,他一只手去扳脖子上的那双冰冷并带着微微腐臭味的手,另外一只手抵开男尸的额头,男尸沾着暗红色的血迹的牙齿正不停地一开一合,苍白的脸一前一后移动,就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拔河比赛,绳子中间的红色记号前后移动,难分胜负。
他一看见林止就喊:“林止快帮帮我。要死啦,我要死啦。”
林止骂了声“蠢货”就脱下鞋子,扯出自己的袜子,一把塞住男尸的鼻子。林洛倾又迅速把鞋子的带子解开抽出,递给林止。林止把自己的抽袜子用鞋带给绑紧了,确定他不再动弹了才放手。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不可言说的味道,“老爸,我心疼我爹爹,啧啧啧。”想起自家爹爹一个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要敛起衬衫袖子在洗衣池边无比淡定地清洗自家老爸的臭袜子,她心里暗暗心疼自家爹爹。
“我大多数都藏起了,没给他洗!”藏起一大袋然后送洗衣店,或者偷偷丢进垃圾桶。他才舍不得洛熠帮他洗臭袜子。但是,一个藏,另外一个总能找到,然后一一清洗了,再晾干收纳好。
后来,他干脆就扔了,干净利落,自个儿的媳妇儿自个儿心疼。
林洛倾……败家老爸!
“叫你乱碰,差点就成了他的猎物,你嫌你魂厚?”他踢了一脚瘫软在地的袁靖。
“没死就给我起来,去把他们都给我叫过来!”
“干——什么?”他哆嗦道。他解刨过无数尸体,大学时期,同学都道他胆子大,面对尸体不慌不忙,淡定地完成每一项解刨任务。他们教授总说死人比活人靠谱,医活人还怕把人医死。那是因为尸体是死的,但是今天尸体活了,还差点掐死自己。说好的死人比活人靠谱呢?
今天,他的世界观又强大了一番。
“叫人把这些尸体都给我封住鼻子,今晚把这一位给我赶紧解刨了。”他指了指地上那位獠牙露在外面的尸兄。
“怎么解刨,万一解剖到一半,咬我一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