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推着行李箱,左脚边跟着一只棕色的胖猫,胖猫的背上停着一只金色的小鸟。
“家里没人,只好把它们带上了。”她是怕两只一言不合就拆家,心疼家里的摆件。
江淮:“什么时候添了只小鸟?”
“我爷爷的,可能干了什么坏事被我爷爷赶出来了。见它可怜只好收养它了。”
小凤听到在说自己扑着翅膀飞到江淮肩膀上,“你好,我叫小凤。”
“你好,我是江淮。”他转头去和林洛倾说话:“这也是只成精的?”
“呵呵,大概是吧。”这只是天生的。
江淮和林洛倾上了大巴,林洛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江淮刚想坐到她的身边,程毓从自己位置上起身,几步就过去一屁股坐下,江淮见她速度极快,立在原地不满地瞅着她。
林洛倾手托着腮望着窗外。
江淮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对着程毓做着拜托的手势。
程毓摇摇头。
两根。
她还是摇摇头。
一把,7根,拜托。
程毓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猫着身子和江淮换了座位,坐在张成然的旁边,撕开塑料包装袋啃起巧克力棒,整个车子里都弥漫着巧克力香甜的味道。
江淮微微站起身子探头去看林洛倾,发现她抵着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放在腿上,头抵着玻璃窗户已经睡着了,浅浅的眠息传入他的耳,嘴角不自觉上扬。他把她的手轻轻放下,将她的头慢慢靠到他的肩膀上,又用手把她额前散落的头发拨到耳朵后。他做完后自顾自傻笑。
“哦哦……”几个看见他举动的同学,压低声音起哄起来。
“嘘嘘嘘……”他赶紧制止他们,以免吵醒她。。
小七在座位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小凤偷偷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看这位小伙子。
林洛倾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一弯,头直接落到了他的腿上,江淮团成一团的外套刚好枕在她的头下,她抱住他的腿继续睡。吓得江淮把双臂举起,向四周望望,发现大家都歪着脑袋小睡。他才缓缓放下手臂,把从她耳朵掉出来的耳塞收起来,美滋滋地瞧着她。
车子往前开,开到了乡村地带,一只黄色的土狗突然从路边蹿到马路中间,司机一个急刹车,由于惯性大家的身子都往前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给惊醒了。
江淮那时头正仰在椅子靠背上睡,一个急刹车,下意识去捞林洛倾。林洛倾醒来尴尬地揉揉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对她笑笑,等她起身,一车子的人都看着她,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小鸡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什么时候的事!”程毓大声说。
“对。”
“对。”
大家都纷纷响应她,都起哄起来。
江淮挠挠头,求救地看着她。
看着她作什么?
“呵呵,什么呀,想太多了。”她白了个眼。
“你当我们55双眼睛是瞎的。赶紧招了,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她赶紧否定道。她老爸说过,若是女孩子太主动就不值钱了。
江淮闻眼心中不由失落,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
“那以后呢?”车子里一阵起哄。
“以后就不知道了,是不是!”程毓大声问他。
“快到了,你们赶紧都整理好东西。”江淮催大家整理东西,林洛倾窝在自己的座位里不说话。
他拉过她的手,她诧异地抬头看他,只见他用手在她的掌心写了个字:你。
“什么?你?”
他点点头,接着写下第二个字和第二个字:可和心
“同学们,下车了!”司机师傅在第一层的驾驶座抬起头对大家喊道。
“走吧。”江淮帮她按下安全带的扣子,“以后再写。”
你可?他想说什么呢,为什么总是说话说一半,现在写字也写一半。也许她也在期待着什么。
林洛倾脚后跟往下面够了够,提醒下面的两只准备下车。
大家先把东西放在先定好的农家乐的房间里,下午有一场真人的CS,之后大家会背着自己的背包去山顶野营。
一场酣汗淋淋的真人CS后,全班28个男生都瞪着江淮。
李岩把护眼镜摘下来扔到江淮身上,“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你,都说了男女分组,你倒好扎到女生的队伍里,对着我们一顿狂射。”
“有异性,没人性。”大家一个把手里的枪扔到他的怀里,他很有挨训的姿态,低着头一一把他们扔来得枪主动抱在怀里,来一个,嘿嘿傻笑一声,来两个,嘿嘿傻笑两声。
“兄弟如衣服,恋人如手足。”说完,颇为痛心疾首地摇摇头。
“兄弟我鄙视你。”
张成然突然收回了扔在他怀里的枪,坐下来,从他怀里捞了一半的枪,“先恭喜从学神晋升为考神,给我们班争了光。再恭喜你即将脱离单身队伍。不过,你带带我姐,让她赶紧找个男朋友,这样我就不用再管她了。”
江淮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听当地人说河谷内有一处小瀑布,瀑布下有一个跌水潭,潭内有很多的鱼,却深不可测,不过大家可以在与潭面相交的溪里捕鱼或者玩水。当地人也提到那里晚上没人去野营,传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日里大家去那里都安全。早些年,有人因为突然下暴雨困在山里,在瀑布处听到过有女子低低哭泣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瀑布的美景,也或许是出于探险的好奇心,大家就决定放弃去山顶去河谷野营。林洛倾出言阻止,想着当地人提起的事,总觉得不会空穴来风,他们那么多人少了一个一时察觉不出,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可是大家都笑她胆子小,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江淮阻止了她。
“你劝不住他们的,不到时候小心留意周围就好。”
到了瀑布下,一条河流从山谷里流出,到了十几米高的峭壁上,倾泻而下,在夕阳的余晖中,水雾散开,七彩的光晕如梦如幻。瀑布下果然有一个深潭,在不住跌落的水流溅起白色的水花,看不清里面是否有鱼,不过用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光影被水吞没,像是深海里的阳光般隐没。
有几个下个水,捧了一把水往脸上扑去,
周围还好有些巨大的岩石,大家就准备在这里扎帐篷。
一部分去拾干柴,林洛倾与江淮在列。
林洛倾和江淮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走远了,等到两个人发觉,要往回走。树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怪风吹来,带着少许腥臭。天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乌云开始奔腾起来,天边闪过几道闪电。
不会要下雨了吧。
“是小七吗?”林洛倾抱着干柴问。
远处像是什么快速往这边移动,沿途不少树木倒下,众鸟纷纷飞起向四周逃开,“走。”江淮意识到肯定是什么野兽,或者是什么怪物,拉起林洛倾转头就跑。
他们跑了几步,脚下什么东西过去,直接把他们绊倒了,江淮把林洛倾护在怀里。
他们起身,眼前出现了一条浅黑色的巨蛇,身上还沾着蜕下来得白色的蛇皮,它把他们拦下,半个身子直起来,圆圆的脑袋探到他们的面前,伸出蛇信子,江淮被它舔了个正着,正个脸湿哒哒的,怀里的林洛倾闻着液体腥臭的味道快呕了。
她摸出脖子上月明珠里的水龙锁,她从江淮怀里探出头。江淮抹了把脸。
它在原地不懂,歪着脑袋用大琉璃珠子似的眼睛满是期待什么地看着他们,六只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闪电离他们越来越近,它似乎是着急,摆摆尾巴,不安地在原地打滚。它突然游到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树上,然后从树顶一跃而下,像是在做飞龙在天的动作。
江淮刚想呼:“好大条飞——”蛇。林洛倾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把捂住江淮的嘴。
“好大条飞龙!”话落,闪电停下头顶上,突然一声巨响,雷劈在它身上,身上的鳞片一片片开始宽阔坚硬起来,身下长出四只爪子,头顶钻出两只鹿角。等林洛倾和江淮回过神,烟雾散去,一条浅黑色的巨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它对林洛倾示意往一边闪,林洛倾离开江淮几步后,它对着江淮喷了一注水花,把刚才糊在他脸上的黏液给冲洗干净。
“多谢小姑娘封正,今日术涯渡劫化龙,即将上天讨封领地,来日若有术涯可用之处,术涯绝不推脱。”他将头伸到林洛倾面前。
“今日成龙,望你如愿入神界之门,我渡你,自然是希望你腾云化雨,造福一方,若作恶人间,我必不会纵容你。”
“千年修行,自是为正道。姑娘今日封正之恩,术涯定时时记在心里,来日必报。有缘再见。”说完,它在天空盘旋一会儿,就直上九霄而去。
“方才是蛟化龙?”
林洛倾点点头,“还好捂住你的嘴了,要不然今日我们是要被它追着拿命了。”
“它千年修行不易,小蛇化蛟本就够难了,遇上雷劫要化龙就难上加难。不止是龙,很多动物成精成怪遇到关键点会向人类讨要封正,这对它们来说就像一场赌局,若是赌赢了,它们便可成精为怪,若是输了,修行尽毁,还是原来的小动物,要再受入轮回之苦。”
江淮:“所以方才你说它是龙。”
“你说了蛇,它就要变回蛇了,好不容易成蛟即将化龙,被你一句话打回原形,它还不恨死你。成人之美何乐不为?它受了人类的恩,想必它也会造福一方。”林中讨封不似走蛟入海渡雷劫凶险,走蛟若是不能成功入海渡劫成功,不是直接被雷劈死,或者未死失掉半条命,来日心生怨念化作恶蛟,必是一方祸害。
化龙必雨。大家见天色不对,弃了原来的扎帐计划,寻到了一处山洞,五十多个人挤在一块儿,也只能将就一下。
山洞外有一块巨大的向外横出的岩石,大家在那里升起了火堆,搭起来了烤架。
夜里一场暴雨,不远处的瀑布,急湍的河水哗哗往前奔流。
瀑布下,跌水潭里升起一团雾气,而后慢慢凝成一个女子的模样,她对着瀑布开始梳起妆,长发在水里如水藻般地飘动。
不一会儿,歌声飘飘悠悠地穿入山洞,缭绕在洞内。大家男归男一边,女归女一边,互相依偎,裹着毯子在躺在一起。
林洛倾听到歌声,从睡梦中醒来。
她本是不敢熟睡,却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梦,梦里尸骸遍野,很多乌鸦在啄食着尸体,受了伤的战马在尸体中哀鸣,杜鹃大的乌鸦落它的身上啄食着它的肉,生生被疼死过去。
她裹着毯子走到洞口,坐在火堆边取暖。小凤拍着翅膀靠过来。
林洛倾问:“这里古代是哪里?”
小凤:“小主子,是燕州城。”
林洛倾:“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小凤:“墨寒上神下人界历劫,还是墨王的时候,下令屠尽了燕州城满城兵民。”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做那个恐怖的梦,不过这里锁魂阵早就破了,为什么还有些阴气逼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黄符,它们在她手中或作一缕幽蓝的火,慢慢变作白色的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雨停了,夜里虫鸣起,她坐在洞口,火光映着她的睡容更加恬静美好。小凤化作凤凰往火堆里添了一把火,让柴堆烧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