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供着我母亲的长明灯,我想带你来见见她。”他带着几分伤感说。他的眼睛恳求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拒绝,林洛倾一时不是滋味。
“我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胃癌,你知道的,这病没办法治。我爸放下所有的公务在身边照料。我母亲边喝着父亲喂的汤汁,一边对我说,阿景啊,你以后也要像你父亲一样对自己的媳妇儿,男人不能对自己的女人好就不是男人了,要保护她,呵护她,不要让她受一丝委屈。就算她在人前失了你体面,你也要护她到底,不能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说着他的眼睛里闪了泪光,却还带着笑。
“你母亲很好,父亲也很好。”林洛倾觉得这样家庭里长大的阎景很幸福,这样的他也很优秀,部下面前铮铮铁骨,将军风范。朋友面前,随性自在的少儿郎。也许有一天,遇到了他喜欢的女孩,她也会很幸福。
“洛洛,”他突然执起她的手,林洛倾一惊。
“我——我喜欢你,想像父亲那样保护母亲,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护着,爱着你,你可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喜欢我。”
她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收回来,奈何他握得紧,眼神忐忑地看着她。
她一使劲,把手抽回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她不知道对他的感情具体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他凄然一笑,“其实你骗骗我,我就会把项链给你。你连骗我都懒得骗我。”
“我不想骗你,项链对我很重要很重要,”那是她和林止的功德,父女两功德共享,所以林洛倾不断去积攒功德,希望早日修复林止的元神。“但不想因为项链,去骗你,去耽误你。”
阎谨看着快哭了的样子,林洛倾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爱情离她太远了,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如果要,她想要像她父母那样的一份爱情,至始至终只爱一个人,爱的不顾一切,轰轰烈烈,却也可以岁月宁远,简单而温馨。林止说过,宁缺毋滥,感情之事不可将就。
阎谨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项链,接着将林洛倾的手拉过来,将它放在她的掌心,“本来就是为了你拍下它的,送给你。你也不要因为今日之事从此膈应疏离了我。”
“好。”林洛倾爽快地答应下。
“多少钱,我给你!”
“说是送你就是送你的,我阎景说一不二,哪能随随便便收回话。”
阎谨往长明灯里添了些灯油,就和她出去。
“你这珠子是哪里来的?看着你很宝贝它。”
“我爹爹和娘亲给的。”林洛倾握紧失而复得的项链说。
“是你的养父母吗?”
两人走到池子边便进亭子休息,两人坐下后,林洛倾坦然道:“不是,是我的亲生父母。”
“林叔叔和林伯母?”
她头摇摇,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是林蕾,我说了很多遍他们都不信,尤其是我哥。”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知道是这样的,她不想以别人的身份活着,她就是她,“接下去说的话,你可能听不明白,你还想听吗?”
阎谨木然地点点头。
“我不是林家的孩子,但是我和林止确实有血缘关系,还是至亲。”
阎谨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不是林家的人,但是和林止是有血缘的至亲,难道林止不是林家的人?
“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女儿!。”
此话一出,阎谨被雷得干脆懵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洛倾。
林洛倾料到他会这样,无奈地笑笑,“算了,我知道你不信!”
他忙说;“我信,只要你说的,我就信。不过林止和你差六岁,怎么做父女?”难不成林止儿童就失去了处男之身?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一个意外,我掉到了时间的漩涡里,从那时候回到了过去,我老爸还是单身的时候。”林洛倾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通。
半晌,阎谨脑袋才理清楚点,“林止是你爸?”
林洛倾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那他岂不是她叔?等等,二十年以后他四十六,林止就算今年结婚,明年生娃,林洛倾也才19,天呐,阎景想起一诗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还是现实版的,“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你妈呢?我替你找找!”
林洛倾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和我妈有什么联系,“不知道。”
不行,他得把林止未来老婆找出来,要不然他要等多久才等到林洛倾。媳妇儿从娃娃抓起,他打算从娃娃开始追。林洛倾不知道阎景这神奇的脑回路,见他喃喃道要计划给林止找老婆甚是奇怪。
不过,林止没老婆,只有老公,万年以前就有了。
“等等,你找我爹爹,咳咳,我妈妈有事吗?”
“林止他年纪那么大了,万一你妈以后嫌弃他年纪大不要他了,那不是就没有你了!”他着急道。或者他怕她以后嫌弃他老。林洛倾出壳后,阎谨估计不是入了土就是垂垂老矣,也许是刚轮回为襁褓幼儿。
恩,不着急,她都生了一千几百年了,真的不着急,“不用了吧,缘分天定,不用操心。”
“天定个屁,我都几岁了!”想想他都嫌弃自己老。
“啊?”林洛倾一脸懵。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不妨碍我喜欢你。再说了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我,懂吗?”
林洛倾木楞地摇摇头,说啥呢?绕死她了。
“你以后会发现我的好,就像阿斐发现小婼的好一样。”他自信地说。
“呵呵呵,以后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先走吧。”
雪越下越大,林洛倾和阎谨趁着雪未积厚赶紧下山。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阎谨看着认真开车,实际心中有无数的无奈堵在心口,妹妹变女儿,林止本来就嫌弃自己比林洛倾大,现在倒是好,往小的算都快二十了,就不用往大的算了。
而且,林洛倾口中那个很傻很傻的人是谁?她当时说起,脸上荡漾着笑容,一副小女孩家家的幸福模样。他想问问那个人是谁,但是又不敢问,万一就是她喜欢的额人怎么办?
而林洛倾终于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心中一阵舒爽,不过她庆幸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爽直的军人,她不会伤他太深。爱与不爱,切勿拖拖拉拉,模棱两可,那是最伤人的。当时,她是最欣赏许婼对宇文斐那段感情的干脆,错过并难以再期待,不如决然割舍。
功德珠已经回来了,但是她又该怎么回去?若是她在,蛋里的她就没有办法再孵化,她已经发现两个她很难同时出现,她每每触碰它,它都是沉睡的状态。
功德珠在她的脖子上发出微弱的光,林洛倾突然想到了什么,握住它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车子的后面的雪地上,一排脚印随着车轮子前行一个一个显现。
阎谨送她回了林家,林止正拿着高尔夫的球杆在门口等着他。
林洛倾下了车子,林止挥着杆子就冲上去,阎谨车子一个转弯扬长而去,留林止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跺着脚抓狂。
林洛倾拽住他的衣服就要拉着他往里面进,林止被她拉着倒着走,他转过身子去拍她的头,“离他远点,阎家不简单!”军事世家,现在时局不稳,林止不想让林洛倾去趟军政这一趟浑水。
他碰上林洛倾的后脑勺的时候,功德珠发出较为耀眼的光,温热的感觉传遍身体。
他们进去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丛里蹿出来,深邃碧落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是要打什么鬼主意,“喵”它抖落身上的雪,往空中一跃消失了。
回到林家后,饭后林父就谈起白日里死的老好人穆祥安。
林洛倾没说他是死在自己的眼前的,想起那个画面,林洛倾还是有几分惊恐。
“老好人。”林洛倾想起陈老爷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耳边又响起那句“善者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