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沈苏容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子,止步未进。
里头的动静和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进来。
他瞧了一下手中书册,低垂的眼睫若有所思,随即转身,走了两步,只见秦延立在那里,似也是刚才要来找扶苏有事,恰也遇上这一幕。
“容弟手中拿的是什么?”秦延面带微笑,目光睇了一眼沈苏容手中拿的书册子,又认真看了看沈苏容面上神情,只见沈苏容神情淡如止水,将书册随意一卷,握于身后,微微上前两步道:“苏容新得的医书册子,正要拿来给她。不知兄长恰好来,所为何事?”
秦延微微凝神,一丝诧然浮过心尖……刚刚里头动静他也听到,恐怕叶霜对扶苏的心思,除了她自己一窍不知,他们几个都心知肚明。
如今扶苏和叶霜都已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年纪,会有冲动实属正常
他再看沈苏容,神色一派如常,且在转身看到他时,也是平静从容,行止沉稳,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没什么要紧事,关于南方局势,兄长近日有些新闻,容弟可愿意到兄长房中相谈,打发打发时间?”秦延心思一转,令起一头道。
沈苏容淡淡然一笑,微微做了个请:“兄长相邀,弟自当奉陪。”
他二人离开,进了秦延房间。
后头秦延利用这两年他做小买卖小赚来的钱,扩建了医庐,如今他们每人可以独住一间房间,自分房后,沈苏容还未进来过,环顾一眼秦延的房间,虽没有什么值钱摆设,布置得颇有些雅俗共赏之趣。
沈苏容又看了看墙上一副字画,视线在落款上稍停了一会。
秦延微微笑道:“容弟可猜得出这副字画主人是谁?”
沈苏容眸色若有似无一暗,“楼东居士,天下第一楼,楼居江州之东,当今梁王。”
“容弟果然好见识。”秦延这会,已沏了两杯茶。
沈苏容淡淡走来坐下,端了茶,细细一闻,道:“苏容怎比得兄长见识见地,虽这几年兄长遭逢坎坷,又隐居在这一方小山村,但到底是南秦名将之后,出身这一项,便是苏容莫可企及的。”
秦延饮了口茶,“容弟何以这样说。”
沈苏容也跟着饮了一口茶,道:“即使遇难,兄长也还是有贵人相助,这两年江陵那头有兄长父亲部下找来,送来这字画,和这江陵好茶,本意是要接兄长回江陵共商日后大计,只是苏容见兄长似乎不意返回江陵,还当兄长无心政事,可刚刚,兄长又拉我来相谈南方局势。”
秦延放下杯盏,面带微笑,忽道:“容弟将我之事,摸得一清二楚,当真令兄长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