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闻听扶苏一番话,不由吃惊,转而顿生钦佩之意,微微挣起身,对着一个方向抱拳道:“我红绡长这么大,自恃花容月貌,轻功了得,还不曾对什么人钦佩过,今日得幸遇见扶苏姑娘,姑娘心胸和胆识着实令红绡刮目相看,可惜,你我缘份太短,今晚一过,便只得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说完,还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叹了又叹,道是两人为何没能早日相识。
扶苏一愣,不由失笑,“好说,好说,红绡姑娘确是生得花容月貌,娇艳无双,今日初见画像,便眼前一亮,只是那画像尚不及姑娘五分之一。”
红绡嘿嘿一笑:“那是自然,郑王手下那帮饭桶,岂能画出什么好作,本姑娘这般姿容,只有那最好的诗画家才能画得出来本姑娘的神韵!”
扶苏:“……”
“我见姑娘似也生得相貌不错。”红绡伸手往前一通胡乱摸抓,“不知姑娘多大,白日里你说的那句话,是对谁说,你可是还有同伴?”
扶苏疑惑地看着红绡的眼,伸手在红绡眼前晃了晃,“姑娘的眼睛,可是有疾?”
红绡循着声音转了一点方向,双手又冲着扶苏的胸摸来,扶苏额头一黑,避开躲过,握了红绡的手,红绡握到她,没好意思道:“实不相瞒,我……我这眼睛确是视物不清,尤其在这黑暗的地方,便如同个瞎子没的分别,而且……我,我还很怕黑。”
扶苏刚才便有所察觉,自打关进这黑咕哝咚的地牢,红绡的身上便有些紧张,看得出她极力想要掩饰,却总忍不住寻找借口往她身旁靠,寻求依偎。
“可否问一声,姑娘为何要冒险行刺郑王?”为减轻红绡对黑暗的恐惧,扶苏尝试和红绡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我相似年纪,不必再姑娘,姑娘的叫,叫我红绡便是。”红绡顺着扶苏的问话回道,提起郑王,便露出憎恨之色,“我自小长在慈幼局,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长至七八岁,慈幼局呆不下,我便入了个草台班子,学了点子本事,可没出三四年,班子散了,我便再无处可去,只得白日寻点零工做活,夜晚住人家屋檐脚下,常常是有上顿没下顿,这般苟活了半年……”
“后头遇见一位船工,船工见我可怜,便将我带到船上帮工,这两年,勉强能吃上一顿饱饭,那船工待我如同半个亲人,我红绡又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久前,郑王这厮要修造上百船只,征了上万船工,他也在其中……后头,郑王手下的人将他活活打死,只因他偷了一会儿歇,我一气之下,寻了郑王报仇!”
说到最后,红绡气也不虚了,人也不弱了,手握成拳头愤愤咬牙切齿:“只可惜呀,我是连郑王一根汗毛都没能伤到,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奶奶的,我刺偏了!”
扶苏已经料到这个结局,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