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爷心道,这小儿未必看出了什么,便强作镇定道:“她适才身子不适,昏倒在地,老夫让她躺到床上,正要派人告知你。”
沈苏容淡淡道:“曹老爷是见我年小,便当我这般好糊弄?”他微微嗤笑一声,“怪不得曹老爷对身边人毫无防备之心,原来只是一个自恃聪明的蠢人罢了。”
“小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曹老爷横眉一竖,心生疑惑。
沈苏容将手中摆弄的花瓶原又放回刚才的几案上,淡淡看回曹老爷,“我说的正是曹武,曹府管家,曹老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曹武?”曹老爷不由地皱起眉头,愈发不解,“曹武如何?”
“曹老爷看来是半点不知,自己身边这位大管家那肮脏龌龊的心思……当然,曹老爷也不遑多让。”沈苏容眸光一递床上扶苏,看回曹老爷时阴沉冷厉之色愈重了几分。
曹老爷见被他看穿,面子上微有几分挂不住,然那眼里阴险精光却未减,仍自镇静站着,自恃眼前这小孩儿即便发现了又如何,定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别忘了,这儿是他曹宅!
沈苏容可笑这老家伙还无半点自知之明,“曹武这些年替曹老爷物色了不少幼女,且回回都是曹武替曹老爷办成这事,那曹武事后却不曾向曹老爷讨要多少好处,事事对你卑躬屈膝,伺候周全,每一回事成之后,也都是曹武来收场,无须劳曹老爷你费半点心思,讨得你欢喜,对他无比信任……”
“这曹武实是个精明人,眼见了你曹家这般富贵流油,你当他完全没有半点歪脑筋?殊不知,曹武早已经在暗地里算计着,要一步步将你曹家财富占为己有……我且问你,你每回染指女子时,都要洗手沐香,事前喝一碗补汤,可是曹武替你安排的?我又问你,你那万贯家财的底子,何以曹武会一清二楚?你可知他早就串通了钱铺掌柜,只等你一死,他便可卷走你所有家财,逃之夭夭。”
“还有,你膝下有三女二子,长子远在江陵谋营生意,次子两年前不幸溺水而亡,你当这是一个意外?”沈苏容冷冷一笑,“你一死,曹武非但可卷走你曹家全部家财,还可将他捏于掌心的,那些曹老爷你干过的龌龊事,一并交与官府,到时候他可脱手得干干净净。”
曹老爷震惊无比,身躯摇晃,直被沈苏容一番话又气又惊得喘不上气来,“你……你是什么人,你如何知道的这些事,又——又是如何,如何……,不,不!你个小儿一派胡言!绝不可能!”
“我如何知道的这些事,曹老爷无须知晓,若曹老爷不信我所言,我可证明给你看。”沈苏容面上笑道,眼里尽是讽刺意味。
“你能证明?”曹老爷太过震惊,恍惚看着沈苏容,忽眉目一沉,冷冷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沈苏容再次抚向身侧花瓶,眼里有阴沉笑意:“我无须你全部家财,只,一半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