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相对下,洞中气氛紧张且难以言喻。
留三爷从胸膛中发出一道叹息,站出道:“眼下既然弄清楚事情始末,现下我们又都困于这洞中,也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沈苏容微咳嗽几声,身子虚弱,看似快要站不住脚,扶苏自是将他扶住,他托着她的手,借着她一点力,勉强站住,看向众人,忽深深鞠了一个躬:
“苏容自替郑王效力以来,便该想到最差的情形,说来说去,今日皆因我,才连累得乡亲不得不躲避洞中,当中部分亲人,又教梁王人拿住,只是你们不必太过担忧,梁王这方拿人,只为逼我们现身,不会轻易伤人,郑王这方,我已让怀英托消息过去,估计不久,郑王人马便会赶来,一来,他们会尽力将人救出,二来,实不相瞒……南方一场大的战事在即,仗打起来,战火绵延四处都有可能,郑王已允诺我,定驻兵护望月村不受滋扰。”
……
村民们意外看着他,又听他说完这一番话,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洞中一时喧哗沸腾。
“这医庐,净出这般叫人不省心的,我早就说,他们来历不明,留在咱们望月村,迟早要出事,如今倒好,惹上王爷,那王爷何等身份人物,岂是咱惹得起的么?”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难不成将他们赶走?”
“可他说,能让郑王派兵保护咱们望月村,想必,想必也是桩好事……前年一场仗,打到榆阳村,他们那离咱们只二三十里地,一场仗后,合村没剩下几个活人,咱们哪里晓得那些兵哪个是哪个,只知他们烧抢掳掠,留下一地残兵和残缺兵器,那榆阳村村民更是死得惨不忍睹。”
“可,可我听那郑王也不是个好东西……”
“罢啦,罢啦。”村长摇摇头站出,抬了抬手,“大家稍安勿躁,听老朽一言,事已至此,我们当同舟共济,渡过眼前困难,扶苏丫头同郭老东这些年,于我们所有人都有恩,既然是她收容的家人,那么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应该过分怪责。”
村长扶须,摆手长叹道:“人各有志,这几个孩子本就非比寻常,不过乱世之中落难至此,既是人中龙凤,这一方小小山村,早晚都困不住他们。”
留三爷颌首,沉声定气道:“村长所言有理,战事连年,就算仗今日没打进来,明日也躲不过,若真如苏容这孩子所言,我们能得郑王兵马保护,未尝不是件幸事。”
“对!”
这时,季桑挺身站出,看了一眼扶苏,眼里分明带着担忧和不安,语气却坚定,“我父母以及妹妹小月,都叫他们抓了,可,可我知道,扶苏心地善良,素日里没少帮忙大家……我们不能一出事,就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还有,”
季桑振振道:“怪只怪天下不太平,无一明事之主,若,若大乱之下,能出一代枭雄,统御天下,率领四滨,还百姓一个安平盛世,也……也不枉天下江山,无辜牺牲埋葬的累累白骨。”
“或许,或许这个人……就在你我身边呢?”季桑目光小心翼翼投向沈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