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视线越过萧怀英身后,是一大群熟悉的面孔……大家都站在洞中,唯独沈苏容卧坐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床上铺着薄棉絮,他脸色瞧着很是不好。
洞中环境毕竟简陋,又遇上这大雪寒冬的天气,所有人都捂得严严实实,也还是抵不住寒冬的冷意。
为防让人发现,也都不敢生火取暖。
扶苏不明所以望着萧怀英,心底疑惑丛生,大家望着她出现,害怕担忧不安的神色下一时不少人都露出欣喜和关切。
这时,萧怀英身后床榻上的沈苏容淡淡同她说道:“怀英白日同你后山约见,之后离去的半途中,遭遇伏击,怀英拼死放倒了对方十几个人,自己身负十几处伤口,料及事出不妙,毁了书信,因马匹遭遇伏击受伤,无法骑行,便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路赶回望月村,赶至时,刚好秦延打算带着我们医庐几个人,藏于此间密洞,从怀英口中得知,伏击他的黑衣人来历不小,若他估之不错,极可能是河西高阳氏豢养的死士,高阳氏素来同梁王一伙,我便叫秦延,带上村民一起藏身进来,防备他们下手。”
原来如此……想来高阳年的人,早查出“郑王谋士”下落,有备而来。
一头派人劫下萧怀英手上的信,一头派人抓走了“她”。
萧怀英意外眼光一瞥扶苏身后叶霜,说道:“怀英自问谨慎小心,无数条来望月村的道,怀英回回都择岔路区别开,这些人决计不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除非有人走漏消息。”
饶是扶苏再一头雾水,此刻也明白了什么,回身,看向叶霜……
知道沈苏容乃为郑王谋士的,除了她,就只有秦延,丁丁,红绡,还有留三爷和芸娘。
若叶霜真乃梁王之子,那走漏消息的人,便极可能是他。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叶霜的身上,带着各色各样的惊疑,村民们或许一头雾水,然而红绡质疑道:“叶霜,你何故这么做,莫非是因为……”
红绡扫了一眼床榻上人,自她来到医庐,虽只短短一年时间,可她不傻,哪里会看不出这两个家伙再加上一个秦延,都打心眼里喜欢扶苏。
红绡想来想去,叶霜这厮多半是出于嫉妒。
可是难道只有她看出来,扶苏虽因怜惜格外照顾沈苏容,实则对叶霜的感情也不一般。
再且,叶霜这么个骄傲的人,红绡很难相信,他会出卖他们。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那壮士萧怀英忍着伤痛,道:“怀英从一个死士嘴里,得出确实有人透露消息给他们,绝非怀英凭空捏测。”
秦延从叶霜一侧站出,道:“实则,你乃梁王之子一事,我已心中知道,自然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有理由。只是……”
秦延看着叶霜,也是一副欲信未信,可又不得不信摆在眼前事实的复杂神情。
后头,包括村长在内的一众村民们面上震惊万分,不敢置信,立时露出那对权贵的惧意和恐慌来,“他,他是梁王之子?!”
尤其四婶一家人包括四朵金花们,脸上神情一变再变,竟不知是惊是喜。
春山,红绡,丁丁,季桑几个也都是一副惊讶十足的表情,小玉亦有些惧色朝春山靠了靠。
唯有留三爷稍许镇静,只露一丝惊讶。
叶霜扫了所有人一眼,视线对上扶苏质疑目光,一掠她身后榻上沈苏容,又看回她,声音满含涩意道:“你就这么相信,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