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实际上,都只是将对方当做自己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罢了,渡離心里,也没有真正想过要将他杀了,只是看住他,别让他伤害昷婼就好,这世上,拥有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当,又亦敌亦友的人,并不是一件易事。再者,也不想再帮昷婼添新的杀戮。
渡離只是希望,昷婼能早日将仇恨放下,好好生活,可惜,自己还不足以有资格,去说服他们姐弟二人。渡離对于南月一事,也是承受着明知于心却无法作为的痛苦,看得出夜北溟对南月是一片赤心,既然自己无法做到,那只好让夜北溟替自己保护好她。
伏魔山,夜幕时分...
轩宇丘正朝着御魔殿的方向来,步伐匆匆,白夜甚是诧异,轩宇丘平日无论遇到何事,都会静若泰山,从未这般慌张过,赶忙出门迎接,还未出门,轩宇丘就已走了进来。
白夜道:“师兄,发生了何事?如此慌张。”
轩宇丘脸色难看至极,道:“人族,安昌一带,发现了行尸。”
此话一出,白夜竟也感到心绪一阵慌乱,道:“行尸?怎会......”
轩宇丘摇摇头,道:“估计,是与前些天的结界异动有关,也有可能......”话未说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白夜,白夜不禁有些担心,道:“若真是那样,那此事,便棘手了。”
轩宇丘不再讲话,满面愁容,许久后,道:“师弟,近日你一直四处奔波,辛苦了。”
白夜知道,师兄是因此事担心到了极致,却帮不上任何忙,而感到愧疚,师兄身为一山掌门,操持着上上下下诸多琐事,自是抽不开身来,顾及这些。
白夜道:“应该的。”停顿了一会儿,白夜继续道:“师兄,对于此事,您也不必太过忧心。”轩宇丘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欣慰,知己者,莫过于师弟啊。
阁居,庚辛坊...
千浮雪与南月二人席坐在榻上,聊着天,屋内昏暗暗的,桌案上只一盏烛灯映着微弱的黄晕。龙羽兽伏在桌案上,千浮雪时不时的用手拨拨它,逗它玩耍。两位姑娘聊着自上山后的一些感想,还有些八卦,但更令她们感兴趣的,还是那个与她们一同留下,却从来不与其他人来往的华百铭。
南月道:“小雪,你说这个华百铭,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从来不与其他人接触,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好生奇怪。”
千浮雪毫无兴趣的摇摇头,道:“不知。”随后道:“你与其管别人奇不奇怪,有那功夫,不如多练练你的毛笔字。”
南月道:“小雪,随便聊聊嘛,而且,你真的不觉得他奇怪啊?”
千浮雪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出身皇族,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性格孤傲一点,很正常啊。”
南月道:“你怎么知道他出身皇族?”
千浮雪道:“我不但知道他出身皇族,我还知道他是人族。”
南月不禁瞪大了双眼,吃惊道:“人族?人族身具仙灵之气的人,少之又少,自古以来,能飞升上仙的也屈指可数,看来,这个华百铭,果真不一般啊。”随后,又疑惑道:“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人族呢?”
千浮雪道:“因为他姓华,华姓是人族的大姓,笨蛋。”
南月哦了一声,千浮雪继续道:“你的毛笔字练的如何了?墨轩大仙,不是让你平日里得空闲的时候,去找他习字吗?你可有去?”
南月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龙羽兽道:“没去,墨轩大仙甚是无聊,说话总是文绉绉的,不想与他接触。”
话还未完,千浮雪用手敲敲她的头,南月吃痛哎呦一声,千浮雪道:“你还很是挑剔啊,墨轩大仙愿意授你知识,乃是对你负责,你倒好,挑三拣四,如此这般,你何时才能将毛笔字习好?”
南月委屈道:“不学就是了嘛。”
千浮雪道:“不学?不学你如何过得了文试?文、武、术法,缺一不可,就你这样,还想修炼?”南月撇撇嘴,自知是说不过千浮雪,便不再作声。
人界行尸一事,事关重大,更何况,爆发地正处于皇城一带,耽搁不得,以免人心惶惶,翌日,天还未明,白夜便御剑即刻出发,此行即是调查,便不宜带太多人,只命木言,带了三两个部署星军的人。
在城外林中收起御剑,步行,却听到旁边丛中沙沙作响,木言前去查看,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对白夜道:“仙上,不知何人,困了大批行尸在林中。”
白夜赶紧去看,拨开树丛发现,林中困着一群行尸,将近十来个,不知何人布缚尸网,将这些行尸尽数困在其中。不仅用到了缚尸网,还布下了据尸阵,白夜看此阵法如此熟悉,仔细回想,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蜀山。”蜀山乃仙门百家聚集之地,门下弟子专习各种阵法,以降妖伏魔为己任,蜀山弟子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不过,看着阵势,这些行尸不可小看,蜀山同时布下缚尸网和据尸阵才将其困住,看来,很是凶险,忽然,一个清澈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白夜?”
白夜回过头,只见一翩翩周生、婉娈幼童模样的男子站在身后,衣发随风飘动,金色玉罗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面容细巧、唇若凝脂、言语之中尽带笑容,天然英姿,全在眉梢。手中握一把长均弓,意气风发,尽显少年英雄本色。
身后跟着一群蓝衣白罗纹,头戴白玉冠的男子,人人手执一把长柄剑,这些人正是蜀山弟子,金衣少年便是蜀山大弟子、羽族小王子连祺。
白夜道:“连祺?”
连祺跑上来,蹲在白夜身边,道:“白夜兄,你怎会在此?”
白夜道:“行尸作祟,扰乱人族安宁,受兄命,来查此事。”
连祺道:“查此事?怎么查?”
白夜摇摇头道:“才开始,还无头绪。”
连祺一手勾上白夜的脖子,道:“我帮你啊。”白夜半信半疑的看向他,连祺道:“哎呀,白兄,你我这么多年交情,还信不过我啊,喏,这些行尸,就是我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