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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现在是夜晚寅时,四下寂静,这由云雾生成的牢狱,只有两名值守的炽神。

在这胤荒神界中,神阶被分为四个,分别是主神、长神、炽神和习神,除了这四个神阶外,还有一种名唤灭神的神祇存在,他们与四个神阶的神祇对立而存在,灭神,让胤荒神界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目前除了灭神以外的神界由主神子舜掌管,神界的各个长神的任务和职责都由主神任命。主神的权利在这神界高于一切,是这神界的主宰者,他的命令只能服从不能违抗。

而下一阶的长神各司其职,拥有着强大的仙术能力,不管是风雨雷电,四季轮回,亦或者日月更替,新老互换,长神都能随心操控,只是这支撑仙术的魂灵真气有高低之分,自然分成了不同类别和属性的长神。

何为魂灵真气?在胤荒神界中,每个神祇都拥有的,护体并且可以支撑仙术的施展。长神和炽神阶的神祇经过修炼,可以使魂灵真气成型并且呈现一定的形态,魂灵真气会变成各种形状,按各个神祇的性格而异。

再下一阶是炽神,有习武的,负责守卫这神界,虽然阶位低了一点,却是这神界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也有的炽神负责长神的饮食起居,是性格比较柔和的一类。

最低微的阶位即是习神,他们都是在这仙术修炼过程中的小神,仙术尚未熟练,多为长神或炽神的弟子或者是儿女。

在这胤荒神界中,每位神出生都必须经历魂神试炼,再沉睡几千年,修复在试炼中受伤的魂神。

深夜已至,四周聚拢的云雾浓厚,连远处的圆月都快要看不清楚了,这个云狱本来就没有什么神祇愿意靠近,此时连值守的炽神都快要昏昏睡去了。脚步声渐渐响起,是急促的声音,当他们看见来人时,还是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祈墨长神!”两位炽神恭敬地对着来人低头行礼。来人一身黑衣,浑身的气息像是化不去的浓墨,满是疲惫的神情,他抬手示意两位炽神不用如此行礼。

“里面关押的是?”虽然早就知道这云狱里面是谁,还是试探性地问着两人,试图从他们的反应来猜测本次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毕恭毕敬地答道:“是主神子舜特别吩咐关押的重犯,再多也不方便透露,不知祈墨长神可有询令?”

询令是主神子舜特批的,用于面见这被关押的重犯们的,祈墨自然是知晓的,他选择这个时辰来到此处,自然有所计划。

“没有。”祈墨说出此话的同时,双手已经幻化出两道黑雾,它们迅速爬上了炽神守卫的脖子,变成一连串的字符,两人的皮肤渐渐按照字体形状裂开,鲜血沿着脖子渐渐滴落,由于字体的各种不规则,导致裂开的伤难以按一般的伤痕处理,等到字体嵌入体内,变成焦黑,极难痊愈之时,基本上就无人可救了。

两人同时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祈墨走进了云狱之中。

即使是在深夜,云狱里还是亮如白昼,云朵交织成牢笼,轻轻一挥似乎就散去,但是马上又变出不同形状的枷锁,让人无法逃离,并且这些想要越过这些云雾,便会被聚拢的云朵包围,稍微吸入一点飘浮的云雾,便会让人有窒息之感,没法吸入新鲜的空气。至柔之物有着这样致人死地的属性,被囚的长神只能一直用魂灵真气护住自己,以防吸入这云狱里的云雾。

同时云狱这里没有黑夜,即使被困的长神再困也难以入睡,折磨着他们的精神。不愧是主神子舜想出来困住长神的牢狱。

在这云狱的背后,站着一位紫衣长神,姣好的面容,一头乌发及腰,胜似脂玉的皮肤,发丝由一根木簪轻轻挽起。绣着暗纹的紫衣在云狱的衬托下仿佛在发光。

这是祈墨在深夜里思念了无数次的容颜。

“越亦,快,跟我走。”祈墨的声音一如他的面容般疲惫,同时又隐藏着一丝焦急,恐怕在这里呆久了,子舜很快就能察觉。

“不可以,对不起祈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名唤越亦的紫衣长神看见了祈墨,眼里满是感激之情,但是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云狱的中央,任由云雾围绕在她身边。

“那你要告诉我,为何子舜会如此为难你?”祈墨伸手,穿过云层,想要抓住那袭紫衣,他继续追问道:“你可是司管魂灵真气的长神,就算是子舜,也不能随意将你下狱。”

“我不能告诉你,祈墨。”越亦拒绝回答祈墨的所有问题,她转过身去,不再看祈墨,双手握拳,咬牙忍住要掉下的眼泪。

本来,他们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子舜吩咐她做的事,可能她和祈墨会有很美好的日子可以共渡。

她知道太多关于子舜和尧溪长神的事了。她还帮着子舜做了一件让自己十分苦恼的事情。这云狱关不住她,她是自愿呆在这里的。

“我们,不是有着很多事情未完成吗?为何你突然就被关起来了?”祈墨声音有点哀伤,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质疑子舜的决断,可是为何是自己的最爱?

回答他的是沉默的背影,那亮得发光的紫色就在云雾缭绕中,让他感觉好遥远。明明说好了互相之间不存在秘密,要真心面对彼此,此时却因为什么事情,阻隔了两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最后一次不死心的询问着。

越亦忍住了回头看他的冲动,是自己违背了两人的誓言,但是事关重大,告诉他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无论如何都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原谅我,祈墨,原谅我。

紫衣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流下了眼泪,祈墨不忍再继续追问。“好,好。我不逼你说。”祈墨仿佛有了决断,他抽回了伸出的手,“我会一点,一点,自己查个清楚。”说完这句,不再看越亦,转身决绝的离去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越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脸上满是新的泪痕。

在这胤荒神界,修习的仙术有高低之分,有一位长神凌驾在众神之上,此神名唤尧溪,那是仙术至高人,无论是洞察魂灵真气还是点石成金亦或者是另枯木开花,都使用自如。如今,主神虽是子舜,但是魂灵真气和仙术都是尧溪长神更胜一筹。

据传,尧溪的仙术都来自子舜所获得的一部上古典籍,只是为何子舜没有修炼上面的仙术而是让给了尧溪,缘由众神不得而知,只知道尧溪为了报答子舜,甘愿听命于他,供他差遣。子舜将众神的奖罚一职都交予这位仙术高强的尧溪。

还有一个秘闻,就是这位尧溪长神不近人情,十分冷血,只要是违反了神界的规矩,必定没有任何情义可讲,同时,他的存在也是灭神界畏惧的理由,灭神们拥有的全是黑色的魂灵真气,一旦沾染上些许,都会让四个神阶的神祇本身的魂灵真气受到污染,渐渐沦为灭神。

越亦擦着眼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祈墨啊,如果有一天,主神子舜和长神尧溪成为了敌人的时候,你会站在谁的身旁?无论是哪一边,我都不想看到,所以我选择隐瞒。

你可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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