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球飞旋得太快,球杆挥动得太快,快的出现了炫影。
马场上,二人你来我往,不停勒动着马变换方向,身姿扭动,手上挥动球杆去接对方击打回来的马球。
此时两人球杆相对,双马并驱,皆虎视眈眈看着前方滚动的马球,一场赛接近尾声,这是一决胜负的时刻。
看准时机,晏娘用马蹄扰乱慧霞郡主的前路,“驾——驾——”她弯下半个身子,左手紧紧牵着马缰,右手伸长重重挥动球杆。
“咚——”
马球飞进了红方的球洞,锣鼓声起,比赛结束。
晏娘获胜。
全场响起一片掌声,连连叫好。
甚至有了女眷交头接耳,问这出众的姑娘姓甚名谁,慧霞郡主的马球是上京城里打的最好的,这姑娘竟能赢了她。
“郡主承让,是清儿侥幸获胜。”晏娘敛笑,拉着马缓缓放慢了速度,停在了慧霞郡主面前。
慧霞郡主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内心的火是越烧越旺,这女人已经两次让她难堪了,她可是全上京最尊贵的姑娘,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耻辱。
慧霞郡主利落转身,驰奔到亭廊正中,昭阳公主仪态雍容端坐于此,脸上笑容依旧,风轻云淡,没有因为女儿的输赢有任何心绪的波动。
“娘!”慧霞郡主翻身下马,扔了球杆取下腰间的马鞭握在手中,高声道,“上京官眷的聚会,何时已经沦落到低贱的青楼女子也能入内了?”
一语惊起波澜,众人都尴尬地变了脸色,低声絮叨起来。
青楼女子,这是一群在在场的女人们眼里最卑贱的群体,朔朝大族,宁纳良家妾,不碰青楼女,当家的主母愿为自己丈夫娶一个又一个清白的小妾,但决不允许自家男人去碰青楼的女人。
提这个词,她们都嫌脏了嘴。
“这,怎么会有……在场可都是官眷。”
“对啊,怎么会混进来的?”
“郡主,这话不能胡说,扫了大家的心情,污了大家的耳朵。”
昭阳公主终于放下了嘴角,没了笑容她不怒自威:“慧儿你可不要信可开河。”
慧霞郡主没看懂昭阳公主话语中的警告,她眼神里翻滚着恨意,扬着马鞭对准立在马场中央的绿色倩影——
“就是她!她根本不是李家的女儿,她是李博衍从纭州带回来的脏女人!”
昭阳公主皱了眉。
晏娘却整张脸冷了下来,她没想到慧霞郡主会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会做得这么绝当众揭穿,都说昭阳公主亲和宽容,怎么养的女儿这么睚眦必报。
但此刻不能慌,越是慌越是证明自己心虚,且看看形势。
那边李老夫人长喊一声:“胡说!”
盛氏扶着李老夫人向着局势中心而来,虽说脸上不显怒意但也是什么好脸色,欺负人欺负到堂堂将军府头上,岂能坐视不理。
李老夫人站定了,沉声道:“郡主信口雌黄也要有个度,清儿是不是李家的闺女,难不成郡主还比我这个李家主母清楚吗?”
“李夫人,你们家二少爷在纭州那档子事传的整个上京都知道,说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他一回上京这个女人就出现了,也未免太巧了吧。”慧霞郡主面有讽刺。
昭阳公主起身走过来,对着自己女儿教训:“慧儿!怎么跟李夫人说话的?道歉!”
“我不!”慧霞郡主尖叫,“李家撒谎,我有晏娘的画像,就是这个女人。”
说着一边蓝衣女子递上了一卷画,慧霞郡主展开画卷出示给众人,“你们看!就是她!长得一模一样,纭州晏娘,迷惑了天下男人的江南名妓,谁人不知!”
晏娘长呼一口气,脸色不虞,慧霞郡主步步紧逼又有证据在手,李老夫人再有威信也的确处于下风,一意为一个青楼女子辩解,就会得罪整个上京官眷,在这个地方若被众人厌弃,日后会有数不清的麻烦和流言。
如果因此惹一身腥,岂不如了某人的意,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