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之下,陡然收势,两败俱伤。
霄狸扶起落地的狐若,探到她经脉受损,但还好未伤及脏腑,以狐若的功力,几日便能恢复,他安下心来。
拧眉看向对面。那个男人伤的不轻,晏娘蹲在他旁边,神色忧虑,霄狸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们竟是旧相识。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博衍很久没收到来自纭州的消息,一直以为平安无事,却在挽寒楼意外见到晏娘,可谓是又惊讶又紧张,害怕她出了什么事。
晏娘早就料到李博衍全然不知她身在何处,纭州家里多半被挽寒楼制住了。
她回道:“你离开没几日我就被劫过来了,但你放心,我没什么事,他们对我很照顾。”
劫清儿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幽魄?李博衍想再问,但胸腔一阵的闷痛,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晏娘急了,伤的这般重,必须马上医治,不然会留下病根,她软着声音向狐若道:“狐若,求你……”
霄狸却截过话:“不行,他伤我楼主,杀他都不为过!”
而狐若此时脸色惨白,额头密密的虚汗,她眸色渐浓,滞在晏娘满是乞求的脸上,好像看到自己的过去,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从前自己也曾乞求有人能救夫君性命,可没能如愿,那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午夜梦回,多少次回想。
晏娘,狐若本来是拿她做交易的,可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忍了,那个经历世事被迫磨平棱角又不甘隐没的倔强模样,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狐若叹息,她终究不舍得。
摁住霄狸的手臂,狐若吩咐:“带他去医阁。”
“楼主!”霄狸难以置信。
狐若朝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话,霄狸满不情愿,还是抬手扣嘴吹了一声口哨,几个少年闻声飞来。
少年们上前半跪行礼,霄狸沉声道:“带去医阁。”
“遵命!”
稳当架起伤者,一行人无声朝山头飞去,晏娘急急拉住一个少年,跟随在左右。
云雾缭绕,青树环绕,一座木屋架在山中央,这里是医阁。
挽寒楼的医阁,毒人多于医人,挽寒楼所及范围内外人伤不得楼里人,关于医伤救人的技术,医阁主人欢伯实质上已闲置许久了。
这突然送来一位重伤之人,欢伯竟一时不知从何下手。李博衍撑着一口气,他不放心晏娘脱离他的视线,强自抵挡伤痛催促的身体疲惫。
见欢伯迟迟不动手,晏娘有些急了,催促道:“大夫,他伤的很重,您稍微快些吧!”
说着就去拉这白胡子老头,欢伯摇着脑袋不耐烦挥开晏娘:“急什么,容老夫换一换脑,刚还在做毒呢,你难不成想我下毒啊!”
晏娘只好偃旗息鼓,揪着裙子在一旁等,欢伯闭眼冥想了半刻钟,然后就开始诊脉、看伤、下针、上药,一气呵成。
所有结束,欢伯拍拍手:“好了好了,今日可算把我累着了。”然后走出房门,对着院里的药童吩咐,“你们看好药,别熬得太久。”
扎完针,李博衍困意猛地涌上来,他有些撑不住,晏娘知道他的考虑,拉着他的手柔声道:“睡吧,不用担心我。”
李博衍这才沉沉睡去,没了意识。
晏娘替他掩了掩被子,出了房间,向药架间穿梭忙活的欢伯走去,到他身边趋步跟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夫,您不去看看狐若吗?她也受伤了。”
欢伯觑她一眼,吹起他的白胡子:“楼主内功深着呢,几天就好了,用不着我看。”
那就好,晏娘松了一口气。刚刚她莽撞行事,眼见狐若摔下来,虽说是为了救人,但心中还是很惭愧,还好狐若没事。
“小姑娘,和我一起去外面找楼主吧,我瞧她应该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