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林,枯枝烂叶铺满山地,山地背面往下十余米,难得一条狭窄河谷,一个村庄落在里面。
每家农院都十分朴素,鸡犬相闻,可这里却是海市,宁静平凡的背后是无数比肮脏罪恶的交易。
李博衍乔装以后,一改本来出挑的面容,虬髯素衣,转眼就是颇有些气概的中年男人,一般人难以看出端倪。
一切就绪,李博衍出了客栈,直奔十一所说的挽寒楼的接头处而去。
今日海市不算吵嚷,外面来的人不多,驻扎在村里的各个组织的线人随时关注着周边的动静,尤其是挽寒楼——
十一与阿九在海市无故失踪,使得隐匿在海市的挽寒楼诸人提高警惕,两颗脱离了掌控的棋子,如果反戈一击,会比敌人带来的威胁更为凶险。
消息传回挽寒楼,楼主有令:找到二人,杀。
一处破败农屋,门口石阶坐着一位白发老翁,这位老翁身材佝偻,很是削瘦,脸上都是暗黄沟壑,一条蜈蚣一样紫红的疤痕攀爬在左眼,极为恶心。
李博衍停在了这位老翁的面前,一言不发,然后从袖里掏出一块木牌,弯腰递到老翁眼前,低声道:“我要见你们楼主。”
老翁迟缓地抬头,他耷拉着眼皮,双眼浑浊,可看他们的眼神却很是锐利,半响,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你们挽寒楼的门令,有令者皆可入楼,这可是你们楼主的规定,你确定要误事?”李博衍直直回视,眼含警告。
老翁却嗤笑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小儿!是不要命还是不要脸?”
这一句里尽是不屑和鄙夷,李博衍却面不改色,直起身来,摆出极其高傲的姿态,冷漠地看着老翁,他没有任何情绪,像一个怜悯蝼蚁的天神。
“前朝皇族后代活的不如一条狗,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老翁面色突变,嚎叫着,像一只残狼一样凶狠地扑向李博衍,他大惊,下意识想要出手,可眼前情况让他霎时间又收回了动作——
只见这老翁还未站起,就重重的被拽回,脑袋砸在石阶上闷声一响,梁旭才看清,原来两根铜链锁着这人的双手,而他的腿根本就是废的!
李博衍心中冷笑,呵,凄惨的还真像条狗,他冷言:“还不快让我入楼。”
老翁脸色重归死寂,拖着铜链颓然地开始往石阶上爬动,爬到门口,铜链已经拉直,这是他能到的最远的地方。
他把脑袋深深地陷进门口一个铁盒里,然后那农屋的木门就开始转动,没想到木门转过来背后竟是满满的铁针。
李博衍脸色一变,腾空翻身往一旁跳去,只听身后“嗖嗖”,满门的铁针齐刷刷被射出,若迟了一步,他今天就是命绝此地。
李博衍脸色阴鸷,虽知道必有这一遭偷袭,但还是不怎么愉快。
“小儿,过来!”
老翁有气无力地叫李博衍,李博衍闻声起身走过去,还未走出几步,转机突现。
十几个紫衣女子执伞从空中缓缓落下,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中心,其中一位姿色最是艳丽的,走上前来,对着他们屈身行礼,姿态恭敬。
“公子,我们楼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