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清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头痛欲裂,五脏六腑也都在抽疼,让她根本没心思观察自己身在何处了。
反正她清晰地记得邢瑞最后答应了她要养她一辈子,况且自己可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那她现在应该是已经被安排在了本市最好的医院的VIP套房里吧。
咦,但是不对啊,自己只是脖子被扎了,现在怎么感觉浑身哪哪都疼啊,是麻醉剂的副作用吗?不管了,继续睡吧,其他的都交给专业的医生护士们好了,相信医院VIP套房的服务。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其间她感觉有人不时地给自己灌了一些汤水,还有人给她擦洗了身子,换了几次绷带。
之后,迷迷糊糊中苏清清还偶尔感到身下有些颠簸,让她头更晕了。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吗?还是发生了轻微地震啊?
但这些苏清清都没精力去管了,她感觉自己这回是真正地大病了一场,醒来估计都得去掉半条命了。
不过,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有人养着了,苏清清还是觉得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估计快有一个月了吧,她才终于头脑清醒地悠悠转醒过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苏清清没有顾得上查看四周的状况,反而是自顾自地回想起了那晚邢瑞在操场上对她说的话。
这邢瑞是不是命太硬啊?初恋被他克死了,自己第一天认识他就受了重伤,这样算起来他估计是个注孤生的命格吧。
还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嫁入豪门。
要不找他一次性要走足够养活我下半辈子的钱就撤吧,免得最后钱没来得及花出去,人就没了……
正胡思乱想间,身旁一道轻柔地女声响起,“夫人,您醒了?要喝水吗?”
苏清清闻言转过头去,便见一个古装打扮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什么鬼?这什么主题病房啊?护工还玩COSPLAY的吗?话说这护工也太小了吧!真是不靠谱。
“呃……能帮我把医生叫来吗?谢谢。”
“一声?那是什么?夫人您需要让大夫来给您瞧瞧吗?”
“对对,叫你们大夫来吧。”
“好的,夫人您稍等。小桃这就去请大夫。”
叫小桃的丫鬟刚退出房门,站在门外的这院里的刘妈妈便叫住了她,“屋里的那位醒了?”
“是,我正要去请大夫给夫人瞧瞧。”
“呵,什么夫人呀。依我看,她不过就是我们少将军养在别院里的一个外室。整天病病殃殃的,一看就是个没福的。”
“刘妈妈,你别这么说。总归在咱们这院里,她就是夫人。今日少将军不是来了吗,您快去书房告诉少将军,夫人醒了吧。”
前院书房里,李刑正少有地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家的少将军,“一月前,她陈清清还是陈国颇有威望的长公主,她弟弟陈希文还是陈王,她刺杀你不成,你转而把她带回王都来可以作为人质要挟陈国,也算是又立一功,属下才特意帮您置办了这个别院,把她专门安置在了这里。
但现在,陈国的丞相王孟逼宫造反,前陈王已经自缢在寝宫中,王孟登基为王的诏书都已公布天下了。
那陈清清现在虽然名义上还是来我姜国和亲的陈国长公主,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被放逐在外,徒有一个公主虚名的陈国人罢了,想再用她来要挟陈国是不可能了。
现在,陈国新王根基未稳,定还有斩草除根的心思。倒不如拿她跟王孟交易,将她送去王孟面前看能不能让这新陈王同意今后我们杨家军借道陈国发兵卫国之事,这比交易要是谈成了,那可是大大的功劳一件啊。”
杨安转头注视着李刑的眼睛,目光有些严肃,“李校尉,你现在是在教本将军如何做事吗?”
“属下不敢。”李刑慌忙低头,知道自己已是惹怒了这位少将军。
“哼,我看你这回立功升了校尉,胆子倒是又涨了不少。连本将军妾侍的去留你都安排清楚了。”
“少将军,这个女人可是行刺过你,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啊。”李刑有些着急。他家少将军可不能被美色迷惑了,这个陈清清很危险。
“你在想些什么呢?只是,当时她新婚之夜行刺于我被我拿下,我们将她作为人质要挟陈王也算合情合理。
但现在,陈国王位易主,她只身留在我姜国,便只成了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而天下人都知道她陈清清是早前作为陈国长公主,被送来我杨家和亲,成了我杨安的妾侍,如今她弟弟刚被逼宫自缢了,我便立马将她送回陈国来为自己邀功,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杨安!?
况且,我将她安置在这别院里,便是从没想过要将她领回都督府里真正做我的侍妾,你就放心吧。
再者说,若我们稍后答应将沧州归还给陈国,那王孟自然也会同意借道之事,这也是父亲原本的计划。向陈国借道之事你就别操心了。”
李刑几次想插话都欲言又止,但最后到底是没有再开口,只眼底始终蒙着一层担忧。
这时,后院里的刘妈妈正好让小厮进来传话,原是他们方才议论的主角终于醒了。
另一边,小桃将大夫领到苏清清的床边,搬来凳子,掀起床幔,让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大夫给苏清清看诊。
苏清清看着眼前一副古人装扮正准备给她号脉的老医生,满头黑线。再看看房里的装饰摆设,全是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 ̄□ ̄||
这家医院在搞什么啊?就算是中医院也不用这么仿古吧。这位老中医的打扮也太敬业了。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配合着玩COSPLAY,可真是不容易。难道这就是VIP病人的待遇?有钱人真会玩。
老中医把了一会儿脉,捻须不语,只时不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得苏清清心中七上八下的。“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夫没在意她口中的‘一声’是指什么,只问道,“这位夫人可有哪里感觉不适?头可还疼吗?”
“不痛了,就是还有点晕晕的。我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会留疤吗?”苏清清紧张地看着大夫,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脖子?这位夫人,你家丫鬟说你只伤了头部和肺腑,脖子上没有什么外伤啊。”大夫眉头皱了皱,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苏清清。
“啊?不会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只是脖子被扎伤了啊。送我来的人呢?”苏清清总算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开始有些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