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九刀不知晓拯救黎民与匡扶社稷有何种区别,只是笑呵呵的点头,只要是军师认为的事情他都觉得是必然能做到的。
“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们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哎,小女牛家村人,今日与老父路过北远城,特设下擂台比武招亲,想要会一会北远城的江湖豪杰。”
“冰糖葫芦……”
“磨剪子嘞戗菜刀……”
北远城热闹非凡,杂耍的卖艺的,应有尽有,张白圭站在那比武招亲的擂台前,扯了扯狂九刀的胳膊,戏谑道:“九哥,我看这小娘子英姿飒爽,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是生得一副干净的面庞,不如九哥就顺水推舟,与这小娘子过上两招,还能娶得一个美娇娘。”
狂九刀涨红了脸,竟是扭捏了起来,“军师,你莫要消遣我,我狂九刀虽是个莽夫,但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岂能做出对不住自家女人的事来。”
张白圭听得惊奇,听狂九刀这意思,原来这粗汉早就有了家室,只是在山上为何一直未曾见过,莫非是留在了山下。
“不是。”狂九刀不断的摇头,脸上露出向往和美好,道:“我并未娶妻,也没有家室,只是当年在村子里与我的小翠私定了终身,后来小翠的父母将她嫁到了县城给人当小妾,便再也没见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怒之下上山当了土匪,后来也就没了小翠的消息。”
提到小翠,真正的戳到了这个粗犷汉子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以往凶相满面的狂九刀此时竟是满脸柔情,沉浸在了那一段柔情蜜意的岁月当中。
张白圭叹息一声,只道这狂九刀太痴情,恐怕除了那把歃血刀,也就只有那个小翠能在他的心中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了。
待狂九刀回神,张白圭也不再提及有关狂九刀的私事,两人走走停停,在北远城逛了个遍,一遭走下来,张白圭惊愕的发现偌大的城池中竟是没有任何一家商户经营胡人的物件,哪怕是有关胡人最寻常的物件都不曾有。
经过一番打听张白圭二人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原来这北远城虽然富庶,但武府朱广丹却是下了严令,守城军士严加搜查来往行人与货商,一旦发现疑似胡人者立即上报,再由离元宫派出人马进行捉拿处置。
“这离元宫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何什么都要管一管?”狂九刀疑惑的问道。
张白圭笑道:“按照如今大元的律例,凡府以上,必须设离元宫以培养定国安邦的人才,由当地的武府所率领,故而这离元宫在大元不胜枚举,北远府作为府自然少不了,方才听那人说这被抓来的胡人可以被卖给富商为奴充当军资,实在是令人疑惑。”
狂九刀道:“有什么疑惑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咱们去看一看便知,刚才那人不是说那什么钱府得了几个胡人为奴,后半日还要开门迎客供人观赏。”
“如此也好,天色正午,你我二人还是先找客栈住下,吃过午饭再去瞧个明白。”
两人来到一家名为福禄满楼的客栈中办了入住,而后坐在大厅里边吃午饭边听这些三教九流谈天论地,出门在外,越是这种鱼龙混杂之地越是能获得有用的消息。
很快便有人谈论起钱府开门迎客之事来。
“嘿,听说钱府又有新的胡人奴隶进门,上次离得太远没看清楚,这次听说有胡人女子,定要去看个明白。”
“钱府?什么钱府?”有外乡人不明就里。
立刻有人解释道:“钱府你都不知道?咱们北远城的钱府钱掌柜,家里是做当铺生意的,有幸生了个军士儿子,在离元宫混了几年,如今也算是成为了校场校尉,在离元宫当教头,这钱家的势力也是水涨船高,家财也越积越多,算是咱们城里的命门大户,这位兄弟,来我们北远城若是不知钱家,那可是会被人嘲笑的。”
那人受教,在惊叹的同时又问道:“那这胡人奴隶又是何意?”
“所谓胡人奴隶便是由离元宫的军士或从战场捕捉,或从胡人之地掠夺而来,经离元宫广而告之,由富商进行拍卖,最终价高者获得胡人以为奴,这钱家也正是因为有校尉在离元宫,故而才屡屡得手,令众人艳羡啊。”
“只不过是胡人,有什么可争抢的?莫非这里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众人哄笑,熟知此道之人皆是露出十分暧昧之色。
“兄弟,你可知这胡人女人的妙处?这胡人生性凶悍,自幼便与牛羊马匹为伍,吃的是牛肉,喝的是羊奶,那一个个水灵的,就这么往脸上一掐,那都能掐出水儿来,尤其是那股子难训的野性,更是令人痴迷,你说,若是得了这样的女子,谁人能不动心?”
那人恍然大悟,也是蠢蠢欲动,“那后晌我定然近前去看一看这胡人女子是否如传言般这等令人心醉。”
“嗨,你当这胡人奴隶是谁都能有幸见到的?我告诉你,这钱府开门迎客是有条件的,如同我等文人墨客乃至寻常百姓只得在门外观看,只有身怀武艺的武者方可进门欣赏,而武者又会在擂台上较量出三六九等,分出观赏的前后,而作为彩头,夺魁的武者可挑选一位胡人女子侍奉左右。”
那外乡人倒吸一口凉气,对那些夺得魁首之人很是艳羡。
众人见那外乡人的模样又是哈哈大笑,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有人立刻说道:“你可莫要认为带走一个胡人女子便是顶好的彩头,实际上自打这钱家开门迎客以来,还鲜有人愿意带胡人女子离开咧。”
“此话怎讲,还望赐教。”
知情人得意洋洋,很满意外乡人那惊讶的反应,自得地说道:“都说这胡人女子如何如何金贵,那只是在咱寻常百姓眼里看,放到那些军士和官员眼中,这些胡人女子与寻常的女人也是一样,这钱家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摆擂台开门庭,选取有用之才,若这魁首选了胡人女子,那钱家自会拱手相送,但如若这人放弃胡人女子,便可由钱老爷推荐,入离元宫,届时只待东风起,便可扶摇而上冲上云霄了,到那时莫说是胡人女子,便是那漠北之地、极寒之所,乃至波斯的洋人美女还不是唾手可得?”
众人哄堂大笑,其乐融融。
张白圭听得明白,更加坚定了要去钱府走一遭的念头,倒不是因为那所谓的胡人女子,只是他本次路过北远府的目的便是要进入离元宫,从中结业取得结业文书,而后才能去往京城,再度拜访太学院武院,登千指峰,习得无上秘籍。
只有如此,方能在京师大放异彩。
只要能闯得武院设下的关隘,进入千指峰,那么想要匡扶社稷便不再只有入仕为官这一条道路可寻了。
届时,他便可以依仗自身闯出的名头,拜会天下豪杰名门,参加各处英雄逐鹿,只需步步为营,待五年之后的武林大会开启之后,拿到登台的资格,拔得头筹,便可将武皇取而代之,从而匡扶天下。
路途很远,但张白圭已然毫无选择,唯有拼死方能光耀门楣、青史留名。
他不在意是否为皇,也不在意是否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心中所念,唯青史留名耳。
当后世提及他张白圭之时,只需书上剑动天下四字便足以!